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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種養花花死、種草草死的主兒,家裏的盆栽很少有一年以上還茂綠如初的。同樣,從來也沒把一條金魚養活過一星期,自然更不敢養鳥了。我對我的晚年生活很擔憂。但最近開始又不擔憂了,因爲我成功讓一條金魚活過了半年多時間,至今仍在魚缸裏活蹦亂跳着。
金魚是爲女兒養的。想讓小丫頭在很小的時候就對花啊草啊魚兒啊什麼的培養點愛心。開始的時候買了三條,第二天就死了一條,第三天剩下的兩條也死了。剛剛對小魚產生感情的女兒,看到小魚的屍體眼淚汪汪的,十分讓人心疼。爲了避免悲劇再次上演,此後幾個月再沒買魚。
沒了魚,家裏的魚缸空空的,終於有一次去菜市場時忍不住又買了一條,買的時候心裏想,一條,就這最後一條,如果再死了此生永不再養金魚。買的時候特別叮囑賣魚人,挑一條耐活一點的,賣魚人看了我一眼,說,“想要耐活一點的啊,那簡單,我幫你挑一條。”讓人驚喜的是,他挑給我的那條金魚創紀錄地活了一星期,但是有一點讓人不理解,因爲買的時候渾身紅彤彤的金魚,慢慢變黃白色了,孩子的媽媽看後說,“你被騙了,這是一條普通的魚,不是金魚。”
管它什麼魚吶,只要能好好活下去就好。好事不長,一個多月後,小魚身上開始出現腐爛斑點,經常躺在缸底半天不動,這不是好兆頭。在這危急時刻,我從網上買的魚食、定時餵魚器、消毒藥水到貨了,幾滴消毒藥水灑進魚缸裏後,小魚神奇地重新精神起來,自此之後,再沒頹廢過。
春節的時候,回老家過年,要十多天才能回來,心想這下完蛋了,定時餵魚器不會用,成了擺設,一次又不能投食太多,小魚必死無疑。臨出發的時候,懷着悲壯的心情給小魚吃了頓飽飯,毅然決然地走了,十幾天後回來,本想給小魚收屍,結果卻發現,渾濁的魚缸裏,那條小魚正在安逸地搖頭擺尾,欣喜之餘,趕緊清洗魚缸,換上清水,再奉上一頓美食——沒敢喂太多,怕撐死了。渡過這個難關後,小魚多了個名字叫“堅強”,大家都叫它“魚堅強”。
照料“魚堅強”成爲我的一個任務,雖然它不用怎麼照料,不高興的話,十幾天不給它換水也沒問題,但畢竟與它共處了大半年,有了感情,早晚各喂一次還是必要的。這條小魚,已經知道了搖尾乞食,只要人影一靠近,它就會快速游過來,嘴巴啄得水面“噼裏啪啦”響,吃東西如同貪吃的小孩,十幾粒魚食會一口氣吞得乾乾淨淨。有次半夜回家,喝多了酒躺到牀上就睡,沒吃晚飯的“魚堅強”一直在魚缸裏抗議,它發出的聲音雖然細微,但卻十分固執,在深夜裏攪得人不得安生,不得已起牀餵它,才換來安心的休息。
小魚的脾性原來和小孩一樣。但小孩和小魚一起玩,卻總是不知輕重的,女兒有段時間總想把手伸到魚缸裏和它“握手”,每逢此時我都得負責當“魚堅強”的監護人,它活了這麼長時間,可不能再讓它死在我手上。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一個隱隱的擔憂生了出來,假若它一直這麼活下去,長到一兩公斤重,那可怎麼養啊。看,什麼叫杞人憂天?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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