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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懷着憧憬和期待的心情與未知美女約會,杯酒之中,換來的不是朋友,不是想象中的花前月下,而是一張張天價賬單。酒託,一羣受僱於黑心酒吧、咖啡廳的女孩兒,通常利用自己的年輕美貌與男網友約會,帶到受僱的酒吧和咖啡廳中狠狠地宰上他一刀,從中得到“銷售”提成。“酒託”,一個被很多男人諱莫如深的詞語,與她的經歷,也是所有男人都不願去回憶和承認的內心隱祕。
親身“赴險”一探酒託
幾個月之前,記者的一位朋友遭遇酒託之事,與一位美女相約於某咖啡廳,幾杯紅酒和一些乾果下肚,花了這位朋友3000餘元。而記者從去年開始,就頻繁聽聞“酒託”一詞,藉着這位朋友的機會,決定對酒託這個神祕的“職業”進行一次暗訪。而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親身“體驗”一把酒託的能耐。
假裝清高願者上鉤
記者通過朋友要到了那位酒託的QQ號碼,查找號碼爲“1903620321”的QQ賬號後,暱稱顯示爲“女人,別那麼妖豔”。申請加爲好友的時候並沒有顯示需要對方驗證,而是直接加爲好友。第一天,這個賬號一直沒有上線。幾天之後,記者終於與酒託展開了交流。與記者想象中不同的是,在和記者聊天的過程中,酒託表現出比較冷淡的態度,對於記者提出的問題,回答起來也是惜字如金,並沒有表現出想象中應有的熱情。幾天的聊天過程中,記者只瞭解酒託名叫“趙婉琳”和幾張自拍照等有限的信息,而記者編造的虛假自身情況則被酒託完全瞭解。
這之後,記者決定通過情感話題來打開酒託的心扉,而這一招,異常順利地讓記者和酒託之間的聊天火熱了起來。這一次的聊天,進展很大。聊天的最後記者對酒託說:“方便的話,哪天見個面吧。”對方回覆:“好啊。”“你家住在哪?我去找你。”記者問。“賓水西道。那你明天下午有時間麼?”酒託回覆。“咱倆住得很近,明天下午有時間啊,幾點方便呢?”記者問。“你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我吧,我明天下午打給你,你就找我來。”酒託說。記者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告訴了對方並回答:“你的電話也給我吧。”“我給你打就行了,明天打電話不就知道我的號了麼。先這樣,明天等我電話哦。”自稱“趙婉琳”的酒託說罷就下線了。
第二天16:00左右,“趙婉琳”如約給記者打來了電話,並相約17:30在時代奧城見面。記者按時來到約會地點,按照酒託在和記者聊天中發來的照片尋找,但是並沒有在約會地點找到酒託。一會兒,記者的手機鈴聲響起,酒託一邊說着話一邊向記者招手。而這位酒託真正的相貌與之前她發給記者的照片完全不是一個人。真實的“趙婉琳”身材高挑,濃眉大眼,算是一個準美女。
欲擒故縱桃色誘惑
“用假照片哈。”記者開玩笑地說。“沒辦法,自我保護麼。”酒託回答道。“找個地兒坐會兒聊聊天吧。”記者說。“你定吧,我去哪兒都行。”酒托出人意料地回答。與記者想象中不同的是,酒託並沒有指定哪家酒吧或咖啡廳,而是讓記者決定地點。記者帶着“趙婉琳”來到一家記者經常光顧的韓國咖啡廳坐了下來,分別點了自己的飲料後聊了起來。交談中,“趙婉琳”告訴記者自己是北京人,在天津工作,租的房子就在時代奧城公寓樓裏。而那略帶東北口音的兒化音,卻暴露了她的身世。
互相聊了一些平淡話題之後,“晚上有事兒麼?沒事兒去我那兒玩會兒吧,反正我自己呆着也沒勁。”“趙婉琳”突然一改以往聊天中的矜持態度,曖昧地對記者說。一個剛剛認識的女孩兒主動邀請僅僅比陌生人熟悉一點的男人回家,這樣曖昧的邀請對於很多男人來說都是無法抗拒的。“方便麼?”記者反問。“你說呢?”“趙婉琳”用略帶挑逗的語氣說。
本來面目溫柔一刀
各自的飲料喝完,“趙婉琳”對記者說:“有些餓了,咱們找個地方吃點兒東西,順便喝點兒酒吧。”“好吧,這次你定吧,我對吃的沒什麼研究。”記者順水推舟地回答。隨後,記者在“趙婉琳”的帶領下來到時代奧城商業中心裏偏僻角落二層的一家檔次並不很高的咖啡廳。“既然你對吃的沒研究,那我來點菜,沒意見吧。”“沒意見,你點吧。”記者說。
“趙婉琳”熟練地拿起菜單,爲記者和自己分別點了黑椒牛仔骨、海鮮意大利麪和一份果盤,並且點了一瓶法國原裝紅酒。上菜的時候,“趙婉琳”所點的菜品並沒有任何異樣,而那瓶所謂的法國紅酒,只是一個裝着大半壺紅酒的醒酒壺。最後的果盤上桌後,咖啡廳服務生對記者說:“先生,請您先買下單。您一共消費了3870元,這是您的賬單,請您覈對一下。”“怎麼這麼貴?一瓶酒2000多塊?一壺沒有商標沒有產地的紅酒2000多塊?”記者疑惑地反問。“對不起先生,我們都是明碼標價的,您看看菜單。”服務生說。“算了,就這樣吧。”記者說。“對不起先生,請您先買下單。”服務生說。記者一再堅持吃完再買單,服務生在詢問經理級別的人之後,默認了記者的要求。“你就先買單不就完了麼,耽誤這麼長時間,菜都快涼了。”“趙婉琳”略帶不滿地對記者說。
飯吃到一半,記者朋友的電話如期而至,記者佯裝接到公司老總的電話,走到咖啡廳門外接電話。記者起身往門外走的時候,“趙婉琳”警醒地說:“什麼電話還不能在這兒接。我吃飽了,咱結賬走人吧。”記者見狀佯裝與公司老總聊業務,加快腳步走出了門,並且迅速跑到了角落。確認“趙婉琳”沒有跟上記者的時候,記者飛速的心跳才慢慢恢復。
而與記者配合採訪的一位朋友此時來到這家咖啡廳,卻被告知座位已經訂滿。這位朋友告訴記者,那個酒託正在和店內服務生一起尋找“逃單”的記者,讓記者趕快乘車走遠。
酒託內幕全揭祕
拒絕男方提議
在與多名酒託“約會”的過程中,大部分酒託通常上來就會用比較露骨的言語把人迷得“神魂顛倒”,讓被宰者對約會充滿幻想和希望。但到了見面的時候絕對不會讓男方決定約會地點,並會以“離家太遠”、“不喜歡那家東西”等諸多理由拒絕男方的提議,堅持由她約定見面地點。並在討論去哪裏合適的時候,“不經意”地路過一家檔次並不很高的酒吧或咖啡廳,這家店,就是酒託極力帶你去的黑店,在那裏,男方的錢包將瞬間變空。
電話多數打不通
在記者的暗訪調查中發現,酒託除了不會事先告知你她的電話號碼之外,當酒託給男方打電話約定時間地點後,手機就在一段時間內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直到男方再接到酒託的電話。一般的情況來說,男方是基本不可能打通酒託電話的,只能被動等待酒託的電話。記者在濱江商廈附近與酒託見面之時,在約定見面時間之後的一個小時之內,記者不斷地撥打酒託早前打來的電話,但不是傳來“暫時無法接通”的聲音,就是電話處在通話中。而當記者再次接到酒託電話的時候,對方會說電話故障、電話充電。當記者詢問酒託何時能到的時候,對方在30分鐘的時間裏多次表示在濱江道買衣服,一會兒就到。
同一號碼多人使用
記者在調查中同時發現,撥打同一個電話號碼,從對方口音中可以判斷出並不是一個人在使用那部電話,但卻都用着一個身份與記者談話。由此可以看出,酒託多不是單獨行動,而是多人組成的團伙,
而由誰去執行“宰客”的任務,也是隨機進行。此外,記者在濱江商廈附近暗訪酒託的時候,當記者按照酒託的指示開車前往濱江商廈附近的河北路公交站見面時,酒託多次要求記者把車停在附近的停車場。記者以沒有停車位爲由堅持開車前往,當見到酒託之後,酒託表示絕對不會上車,並讓記者把車停在路邊。記者以把車停到附近小路里爲由擺脫了酒託,十分鐘後,酒託給記者打來電話:“你把車停北京去了?不就200塊錢麼,值當的麼!”
酒託騙術又升級
記者在與自稱“趙婉琳”的酒託“約會”的同時,也分別暗訪了其他幾名酒託。與其他酒託不同的是,“趙婉琳”的宰客之術又有了新的變化,讓人更加難以辨別。而與一般的酒託不同,在慣用騙術被越來越多的人瞭解之後,像“趙婉琳”這樣的“裝清高”、不拒絕男方提議的新騙術已經比原有的騙術又有所升級。她們會以順從的態度來博得男方的信任,得到信任之後,再把男方引入設定好的圈套之中。這樣升級之後的騙術,更加令人難以察覺其中的詭計,讓更多的男人因此而損失數額較大的錢財。
三個酒託重災區
暗訪當中,時代奧城、濱江商廈、獅子林橋這三個地點成爲酒託們約定最多的約會地點。很多酒託都會表示自己住在賓水西道、時代奧城、濱江商廈、獅子林橋等地附近,並且都會把約會地點定在這三個地點。記者在暗訪中發現,在時代奧城、濱江道、獅子林橋附近有着幾家並不知名的酒吧和咖啡廳,這些小酒吧和咖啡廳就是這些酒託們的僱主。
對話酒託
講述:小樺(化名)
小樺是經常活動於濱江商廈附近的一名酒託。記者在與小樺見面之後,經過很長時間的溝通,終於讓小樺同意了接受記者的採訪。但是採訪內容僅限於她自己,不能涉及到她背後的“僱主”。“我畢竟還要生存。”小樺說。
記者:幹酒託之前做過什麼工作?
小樺:做過一陣酒吧服務生,幹了一段時間,覺得那裏太亂,就不幹了。我長得還算可以,在酒吧那種比較複雜的環境中經常受到客人們的騷擾,忍不了就不幹了。但是,因爲我沒什麼學歷,所以這之後一直沒找到一個像樣的工作。
記者:從什麼時候開始當酒託的?
小樺:今年過完年的時候。過年的時候,在天津也沒找到工作,就回東北老家過年了。過完年回到天津,朋友就介紹了這個工作。朋友說這個工作不累,玩兒着就能掙不少。朋友就開始帶着我做酒託了。
記者:做酒託之前會有什麼培訓麼,比如怎麼把人約出來帶到你們的店裏?
小樺:會有人把這些東西都告訴我們的。其實也不用怎麼培訓,說白了不就是“色誘”麼,就是一個桃色陷阱。用自己的魅力把男人約出來就行了。
記者:見到讓你心動的男人,你會動“私心”麼?
小樺:約會的時候,也見到過比較讓人心動的男人。但是這就是工作,不會動私心。而且,能和我們出來見面的男人大多目的不純,這樣的男人你覺得可靠麼?幹這行,更能看清這些男人的本來面目。
記者:收入怎麼樣?
小樺:還是不錯的。畢竟我們不用付出什麼,就是上網勾搭一下男人,約出來到店裏宰一刀,玩兒着就把錢賺了。
記者:具體能賺多少?
小樺:這個不好說。店主基本會給我們消費金額的10%作爲提成,我們讓對方花得越多,我們的收入就越多。
記者:10%,夠多的啊。
小樺:10%對於店主來說真不多。他宰客人的錢遠遠比這些多。
記者:打算一直幹下去?沒想過這樣的“職業”是非法的?
小樺:知道是非法的,但目前還只能幹這行。未來沒有想過,先把現在過得舒服一點纔是最主要的。而且,我們不怕客人舉報,一來沒有證據,就算有證據也會說是店主宰客,對我們是無法舉報的。二來是很多出來約會的男人基本都心懷不軌,想着佔便宜、搞豔遇、玩兒一夜情,被騙了也只能吃啞巴虧。
對話被騙者
講述者:李浩(化名)
李浩,去年聖誕節被酒託設局狠狠宰了一刀。這一“刀”,花去了李浩將近3個月的工資。而對於這個工作僅僅2年的年輕人來說,本就沒有什麼存款的他,這一“刀”更令他的銀行存款幾近清零。
記者:說說被騙經過吧。
李浩:去年聖誕節前,QQ上一個女孩加了我。一來二去聊得比較投機,就相約平安夜那天出去見個面。平安夜那天,我們在濱江道見面。女孩本身就比較漂亮,大冷天裏又穿得比較性感,我就動心了。你也知道,平安夜裏很多地方都沒有座位,女孩就說她知道一個好地方,知道的人少,就帶我去了。到了那裏,吃飯喝酒就花了2000多塊。當時我也沒在意,覺得平安夜嘛,東西貴點還是正常的。但是之後去唱歌的時候,就感覺有些不對了。
記者:怎麼不對了?
李浩:我倆去了一個不知名的KTV,環境很差。唱了一會兒,女孩接了一個電話,告訴我她有幾個美女朋友平安夜沒地方玩兒,要過來找我們。我想着多幾個人一起也熱鬧,況且她說都是美女,就同意了。幾個女孩兒來了之後,就點了很多酒,洋酒就點了兩瓶。我們倆唱着歌的時候,女孩兒主動地挎住了我的胳膊,和我很親密。不知不覺中,我喝得也有些多,她們又點了些啤酒、果盤之類的東西,這時候,我感覺有些不對了。結賬的時候,賬單顯示5000多元,我就知道被這些女孩和KTV合夥兒給連環宰了。第二天上QQ一看,那個女孩已經把我拉黑,打電話也打不通了。
記者:就一直沒感覺到那些女孩是酒託?
李浩:其實見面之前還是有所戒備的。但是心裏那種尋求刺激的想法不斷地涌現,見面後更加難以控制,這些就都忽略了。
俗話講,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歷時一個月的暗訪和調查後,被酒託狠狠宰了一刀的男人大有人在。但大部分人受騙後的態度都是自認倒黴。取證難,是很多人選擇默認倒黴的原因,但是,更主要的原因在於,很多與女網友見面的男士們見面動機不純。
尋求刺激,找豔遇,甚至一夜情,是很多男士與言語露骨、表現開放的酒託見面的主要動機。而在這種動機下,受騙了只能默認,難道要把事情搞大讓人們知道自己的不軌行爲麼?而且調查中很多受騙的男士都有女朋友,甚至是已婚男士。
網絡的發展和社交網絡、社交軟件的流行,讓人們之間的距離變得越來越近,兩個陌生人之間可以在任何時候用任何方式相識。但是,這樣的便利,卻給一些心懷詭計的人提供了機會。一些男士通過網絡爲自己尋找刺激和一夜情,而一些女人順勢利用這些男人的不軌之心爲自己帶來非法的利益,可謂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調查中,筆者還發現很多受騙的男士都是從那些打着交友旗號的一夜情網站上得到女孩聯繫方式的。而像“月夜情懷”、“情迷酒吧”等“交友”網站則成爲了酒託們最喜歡的地方。酒託們在網站中註冊賬號,公佈聯繫方式,用露骨的語言吸引着那些尋求刺激的男人自動上鉤。這之後的一切,自然會水到渠成。
俗話講,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除了正常交友的情況之外,是那些暗懷不軌之心、想要尋找刺激和一夜情的男人提供了酒託行業生存的基礎,這樣的被宰,只能說咎由自取。畢竟,沒有了不軌之心,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自會遠去。無論酒託如何努力,潔身自好就能遠離陷阱。你的他,是否經得起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