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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雙臂,他可以用嘴咬住毛筆管兒,書寫出漂亮流利的毛筆字;洗漱、吃飯、穿衣,日常生活中的每一件事,他都可以自己做;他是電腦高手,鄉里鄉親電腦出了問題,總是來找他解決;他在村裏開了一家經營日用品的小店,像正常人一樣,自己騎着三輪車進貨;他可以用一隻腳熟練地操作電腦,在淘寶網上還開有自己的店鋪……他,就是趙縣賈店村的28歲的無臂青年劉輝志。
嘴腳配合代替雙手,自食其力
昨日,記者在距趙縣縣城8公里的賈店村,見到了劉輝志,他中等個子,穿一件乾乾淨淨的白襯衣,渾身洋溢着青春朝氣。
“我們家輝志從小要強,家裏的活兒沒有他不能幹的。”母親劉梅端說。正值秋收,劉輝志一家在自家院裏剝玉米。他熟練地用一隻腳摁住玉米穗,用另一隻腳的大拇指和食指夾住玉米皮兒剝下來,再用雙腳夾起扔到一邊的玉米堆上,整個動作非常嫺熟。
劉輝志從小活潑好動,聰明伶俐。然而,1988年的一天,厄運降臨到他的身上。當時輝志4歲半,他與小夥伴們出去玩耍,小輝志不小心觸到了高壓線,被高壓電流擊中雙臂,由於傷勢嚴重,不得不做了截肢手術。
可以想象,沒有了雙臂,對於一個年僅4歲半的孩子,是一件多麼殘酷的事情,衣、食、住、行,每一件事都需要別人照顧,再也不能和正常的孩子一樣去盡情玩耍,劉輝志的父母也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我是殘疾人,但不是殘廢!”劉輝志從痛苦中擺脫出來,從此,日常生活中每一件事,他都拒絕讓父母幫忙。洗漱、吃飯、穿衣,正常人用手能輕易做到的事,他卻要用嘴和腳配合去做上千萬次。靠着堅強的毅力和超乎想像的付出,在劉輝志10多歲時,他已經不再需要別人幫忙,就能輕鬆地用嘴和腳去代替雙手完成任何事,還能幫助父母幹許多活兒。
爲了能夠自食其力,輝志還在家開了一個小自選超市,裏面有煙、酒、糖、茶、方便麪、蛋糕、飲料還有孩子的一些玩具,一般村裏常用的東西都能在他這兒買到。記者採訪時,正好有幾位村民來買東西,一位中年婦女買了兩袋方便麪,一位大娘抱着孫子買了一瓶飲料,都是自覺地把錢放到櫃檯上的箱子裏,輝志在一邊看着,讓他們自己找零。超市的生意還挺紅火。“平時進貨我都是自己騎三輪車去。我用前胸抵住車把,掌握方向,速度一點兒也不比別人慢。”劉輝志樂觀自信地說。
嘴咬毛筆練書法,寫得漂亮
劉輝志的父親劉瑞林是賈店村完全小學的校長。2000年夏天,他把一本《柳公權楷書·玄祕塔》字帖帶回家,無意中被劉輝志看到了,字帖上清秀、俊逸的毛筆字一下子把他吸引住了。翻看着這本字帖,劉輝志有說不出的喜歡。“沒有手,我就用嘴寫。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我也能!我要自食其力,我不要別人看不起。”劉輝志下決心要練習書法。他讓父親幫自己買來筆墨紙硯,學着用嘴咬着毛筆,練習毛筆字。
剛開始寫時,嘴控制不住毛筆的方向,毛筆顫抖得厲害,寫到紙上的字歪歪扭扭,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是字。幾天下來,脖子痠痛,嘴脣磨破了,牙牀也腫了,寫字時口水還不時流在紙上,幾個字寫下來,就會滿頭大汗。但劉輝志沒有知難而退,反而練得更加勤奮。“從早晨開始練,一直練到黑。”母親劉梅端心疼地說,她當時勸兒子別受罪了,可倔強的兒子不聽。
這樣練習了幾個月,熟能生巧,劉輝志漸漸地掌握了用嘴寫字的要領,摸索出了其中的技巧。寫字時筆不抖了,寫在紙上的字也能看清楚了。一年以後,他已經能用嘴熟練地寫一“手”漂亮的毛筆字,他成功了。“我一般每天上午練兩個小時,下午練兩個小時,從不間斷。”現在,劉輝志的毛筆字日見功力,寫毛筆字成了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柳公權的字凸顯骨幹之美,以瘦、硬見長,棱角分明,骨力剛勁,相當難寫。”說起書法,劉輝志神采飛揚,滔滔不絕。他用嘴翻開一本《柳公權楷書間架100法》字帖,侃侃而談:“這本字帖中有100種字體結構方法,接近顏真卿的早期作品。”從眼神和話語中,你能看到劉輝志對書法的精通和喜愛。
劉輝志在屋子裏的一張舊方桌上熟練地擺上硯臺,打開墨汁瓶,鋪開一張紙。當然,這一切都是他用嘴來完成的。然後,他站在桌子前,用嘴咬住紙左右抻平,再用嘴咬住毛筆管兒,一氣呵成,寫下了“生當做人傑,死亦爲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二十個大字,字體剛勁有力,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想像不出是用嘴寫成的。劉輝志說,前幾天,他接到縣殘聯的通知,讓他的作品參加全國殘聯舉辦的“蘭亭杯”殘疾人書法大賽,選送的作品就是這首詩。
一雙腳玩轉網絡,活得精彩
和許多年輕人一樣,劉輝志也喜歡上網,也是一位時尚青年。不同的是,他操作電腦完全用的是腳。2004年,劉輝志用自己開小賣部賺來的積蓄買了一臺舊電腦,並聯了網。但因爲是舊電腦,老出毛病,劉輝志就在網上查找維修電腦的方法自己去修。久而久之,竟成了電腦高手。現在,村裏誰家的電腦壞了,都來找他維修。“除了更換零件,都是義務維修”,劉輝志說。
劉輝志的電腦桌與普通的電腦桌不太一樣,鍵盤托盤的位置和放鼠標的位置要比其他電腦桌低,大概距地面有四五十釐米的樣子,這樣可以方便他用腳來完成操作。劉輝志熟練地坐到電腦椅上,脫下右腳的鞋子,擡起右腳開啓電源,打開電腦,用右腳大拇指和中指控制鼠標左右鍵。
打開淘寶網,看到一個名爲“優雅人生”的小店,店鋪掌櫃就是劉輝志。店鋪經營各種樣式男女挎包、手包。“現在網上的生意也挺難做,好的時候一天能賣七八百元。當然也有差的時候,一個月連五六百元也賣不了。”劉輝志說,除了開網店,他還在QQ上建立了“電腦故障維修羣”、“書法羣”兩個QQ羣,與網友們交流經驗,切磋技藝。“我喜歡在網上與人交流,它讓我學到了本領,結識了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劉輝志雖然失去了雙臂,但他自強不息的性格卻成爲人們學習的榜樣。十里八鄉,沒有人不知道賈店村有一個無臂青年,他不向命運低頭,自強不息,樂觀面對生活,家長們都用他的事蹟來教育自己的孩子。
劉輝志自強不息的精神也激勵着他的家人。劉輝志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在他的影響下,兩人發奮學習,刻苦讀書,弟弟考上了東北電力大學,畢業後分配到天津電廠工作。妹妹考入西安電子科技大學計算機專業,現在被學校保送到北京中科院上研究生。父親劉瑞林說:“輝志兄妹三個,都是我的驕傲。”
“我不聰明,也不是什麼天才,我只有勤奮。雖然我沒有雙臂,可我還有雙腳,有健康的體魄,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撐起這個家。”劉輝志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