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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寧·大連]禾辛 文/圖三月天,春光明媚,大地回暖。3月5日這天是驚蟄——自然界中昆蟲復甦的季節,但對於我養了一冬的蟈蟈來說,卻是開始了走向生命終點的倒計時。
冬蟈蟈是一種反季蟈蟈,如同冬季里人們常吃的反季蔬菜、反季水果一樣,它們在初冬時出生,鳴叫歡唱整個冬天,但到了春天就要死了。我家這隻鳴唱了一冬的蟈蟈先生,如今也已進入了它的老年,臨近生命的冬天。雖然按照冬蟈蟈的生命週期,它完全可以活到“五一”前後,但由於我缺乏經驗、飼養不周,蟈蟈先生最近鳴聲一天弱於一天,有時幾天聽不見它歌唱的聲音。進食能力也不比青壯時,早晨放入罐中的胡蘿蔔塊兒,原來可以一日一光,現在總是還剩不小的一塊兒。何況它還斷了一條腿,因此我擔心它不日將離我而去。
說起它的斷腿,我還覺得頗意外——從前,它總是在蟈蟈罐中蹦來蹦去,爬上爬下。我把罐揣在懷中外出,雖說它在罐中顛簸,但也從來無事。幾天前我餵它食物,把罐倒置,以便從罐底的小孔中塞入胡蘿蔔塊兒,沒想到往日總是抓住罐壁的它,這次卻六腳抓空,重重地摔了個底朝天,或許它是真的老了,就如同老人腿腳不利落一樣。這一摔還齊根兒摔掉了它的一條長長的後腿。現在蟈蟈先生只剩五條腿了,行動起來越發遲緩,整天趴在罐底,很少爬上爬下了。
開始有些擔心少了一條腿,它會熬不了幾天,沒想到,蟈蟈先生的生命力還是挺強的,少條腿照樣活着,只是在老年時遭此劫難,讓我多少有些不忍。
要說這隻渾身翠綠的冬蟈蟈,其實是一道美麗的風景。今年大連的雪特別多,皚皚白雪之中,蟈蟈的翠綠格外搶眼,白色、綠色的交融,彷彿冬日與夏日的串燒,讓人倍感溫暖。我曾經爲它拍了不少雪景照。而在萬物蕭冥的深冬,冬蟈蟈的鳴叫聲,帶來了如初夏時節大自然欣欣向榮一派生機無限的感覺。一曲田園歌聲,讓人有恍若隔世、穿越冬夏之感。
伴我一冬的蟈蟈先生,謝謝你,或許不日你將離我而去,但我還是很懷念冬天裏有你陪伴的日子。明年冬天,我會再養一隻冬蟈蟈,過一個有夏日熱情和氣息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