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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網訊每日新報評論員陳慶璞古人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說的是人們可以追求金錢財富,但一定要走正道,不能爲了掙錢動歪腦筋、走邪路。不過,古訓歸古訓,有些人是管不了那麼多的,滿肚子壞水隨便一晃盪就是掙錢的法兒。京港澳高速鶴壁服務區一處修車點的楊某,爲了增加修車生意,竟沿高速撒下一種叫做“鐵蒺藜”的東西,綿延達47公里,這鐵蒺藜,粗似鋼筋,四頭帶尖,巴掌大小,觸目驚心,一旦汽車軋個正着,輕則漏氣拋錨,重則車翻人亡,當真是“修車掙錢、司機膽寒”的高速利器,報道中稱警方已接到10餘輛車投訴。
楊某及另一人目前已被抓獲,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制裁。當然,他們走的不是什麼正道兒,乾的是缺德違法的事兒。不過楊某的做法所遵循的邏輯,讓人頗眼熟。用經濟學上的術語講,就是所謂主動製造需求,破壞仍具有使用價值的東西,“舊的一去新的便來”,以此拉動需求帶動就業。不錯,這說的正是“破窗理論”(非心理學意義上的破窗理論)。喜劇大師卓別林的影片《尋子遇仙記》裏,玻璃匠幾歲的養子夏爾洛用石塊把人家窗戶砸破後便逃之夭夭,玻璃匠恰好在戶主出門查看時經過,一樁樁生意就是這麼做成的。
卓別林的影片裏,爺兒倆相依爲命討生活,雖有些不厚道,但畢竟是藝術虛構,無傷大雅,觀衆反而是報以帶淚的笑。但扎人家的車胎,砸人家的窗戶,怎麼說都是偷偷摸摸、極其猥瑣的,這樣的事正經人是做不來的。現實中,不僅這樣的行爲,連破窗理論所謂“破壞創造財富”的論調也早已爲大家所深惡痛絕。因爲雖然新玻璃有了銷路,玻璃匠有了活兒幹,有了錢掙,但舊玻璃無端被砸,本身意味着價值的毀滅。而且破窗效應並沒有創造財富,只是使財富發生了轉移。本來,房主可以用換新玻璃的錢買件新衣服,車主換輪胎或補胎的錢可以用來看場電影的。而“破窗”和“扎胎”之後,人們只能用這部分錢彌補損失,並沒有促成福祉的增進。
生活中,破窗效應的幽靈遊蕩在很多領域。君不見,野蠻生長的殺毒軟件行業,有些從業者奉行的就是“有病毒要殺,沒病毒製造病毒也要殺”的信條;君不見,各地一棟棟耗資巨大但僅存在了十幾年、幾年的建築,紛紛被拆除,拆了建、建了拆的背後,是規劃的混亂、發展的無序,和對民脂公帑的不珍惜。破窗效應,最極端的例證便是災難經濟,戰爭、洪水、地震……無論是自然災害還是人爲災難,災後重建會有大量的需求,會帶動諸多產業的繁榮。但殊不知,這本來不必要的重建,是以千千萬萬在災難中失去的生命、以人們被毀掉的美麗家園和鉅額財產爲代價的。因此,不管結果如何,釀成破窗效應的始作俑者必須受到相應追究,發動戰爭的戰犯要受到審判和懲罰,製造病毒的殺毒軟件工程師會鋃鐺入獄,在高速上撒鐵蒺藜的人也必然會受到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