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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還是銀子緊張
七天之後,廢屋處陡然生出一個半米深的大坑,可還是不見一點金子的影子。有旁觀的拂袖而去,丟了句“早說沒有的嘛”,當事的卻是覺得怏怏失幸。最後卻是沒人追問那個老宮女,大家知道是自己一時被錢衝昏了頭,小夢擾人別有一番樂趣。
故宮裏的人也不都是佛體金身,也需要進食也需要薪酬。上面已經說了,維持會成立之初鑑於故宮博物院經費緊缺,緊靠一點微薄的門票收入和銀行借貸維持,所以部分職務不予薪酬,那些能拿到薪酬的也是綿薄之酬。
薪酬大體分爲兩等,一等每月30元,二等每月15元,工友(外僱工)一律7元。雖是蠅頭卻也可一解生活的困窘,不需要薪酬的外面定有其他職務,院裏大可放心,可現在博物院連這點錢都已無力支付了,所以只好找對策應付。
王寵惠先生非要辭去博物院維持會的職務,這逼着維持會召開大會,4月10日,在神武門內辦公室,故宮博物院維持會委員會議召開。吳瀛先生提出:“宮內存有很多無關文化的貢品,奢侈的金屬用品,金砂、銀錠、綢緞、食物、藥料等等,可以處分變賣。”
於是會議決議了四項事情:一、王亮疇(寵惠)先生辭副會長職照準;二、公推葉譽虎先生爲副會長;三、處分永壽宮銀錠及金砂;四、處分消耗品茶葉等事項。
7日早上,警察總監陳興亞送來一封信,交由吳瀛先生拆開,信上說:“故宮處分銀錠物品事,當道不甚明瞭,請緩辦。”
自然是有人借事挑撥,故宮又鬧上官司,政府方面見故宮名流之士過多,不好查辦,所以弄了陳總監這麼一手,給予警告,告訴故宮謹慎行之。
這時候,南京方面有了新的消息,國民政府成立了,處分之事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直到端午節,故宮博物院終於到了窮途末路,古今歷史凡有不平當反,這一點再一次被驗證了,故宮裏開始鬧不平,氣勢洶洶大有革命的陣勢。
那時候,革命可不是一個生僻的詞。
廢舊立新對於故宮博物院打擊不小,要堅決杜絕。
故宮博物院是中國的文化重地,雖不比國土江山,但涵蓋千年文化綿延亙古,實爲不易。博物院成立至今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仰仗着仁人志士奮不顧身才得以維持,實不能爲一薪酬斷此大業,否則爲後人貽笑千年。
又有借款之事,裏裏外外鬧了好久,不細說,無非就是故宮博物院四面楚歌。故宮博物院雖是皇城,氣勢磅礴坐落得四平八穩,可當世動盪,也就風雨飄搖了。
民國十六年(1927年)6月中旬,張作霖在居仁堂就職海陸軍大元帥,其治下的北洋軍政府對於故宮博物院的現狀不但不予援手反而落井下石。
8月16日,政府議會決議兩件事:一、清太廟、堂子兩處,應歸內務部壇廟管理處保管(壇廟管理處系屬於禮俗司的);二、前清軍機處檔案,存大高殿者應歸國務院保管。兩處都捨不得,故宮博物院見軍政府國務院這邊盛氣凌人,又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所以商討後決定,清太廟、堂子放了,至於乾清宮軍機處檔案,故宮想盡量保住。
北洋軍政府國務院內閣會議,通過了查辦故宮博物院議案,派了內務總長沈瑞麟、農林總長劉尚過來清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