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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琪峯接受記者採訪。
劉力勤攝
昨天下午,導演杜琪峯與古天樂、鍾漢良等演員來到廣州,爲其新片《毒戰》進行宣傳。該片是杜琪峯導演的第50部電影,而過億元的投資也是杜琪峯至今最燒錢的電影。值得注意的是,該片“重口味”鏡頭不斷,人體藏毒、當衆試毒吸白粉、寫實血腥鏡頭、完整注射死刑片段等戲碼,開創了內地警匪片“大尺度”之最。
發佈會之後,南方日報記者專訪了這位香港個性導演。談及該片的題材,杜琪峯坦承,自己此前的確有過猶豫,但是覺得這種題材“只有試了你才知道不行,如果不嘗試,你只能留下遺憾,永遠不知道到底是否能拍。”昨天恰逢張國榮去世十週年紀念,談到這位香港演員,杜琪峯也有些遺憾,他表示之前沒有機會合作,但真到可以合作的時候,人卻已經不在了。
大尺度??不要進了內地就變形了
南方日報:您擅長拍警匪片,但很多人覺得,這種題材不可能在內地有太大空間。所以有人認爲你不適合在內地發展。
杜琪峯:我一直希望在內地發展自己的電影事業。進內地拍片,首先得克服自己心理上“被束縛”的感覺。而且我覺得我們也不應該害怕審查。所以這幾年我一直在實驗。像之前拍的《奪命金》、《單身男女》、《盲探》,都算是實驗了。這幾年香港導演都進內地拍戲,我當時跟韋家輝說,我們真的沒準備好。首先要保留自己的創作空間,然後還要有自己的風格,最後是要適應外在的環境。而在2008年之後,我覺得我們差不多準備好了,於是就開始嘗試進內地。
南方日報:但是此前你在內地拍的一些黑幫戲被改動不少,比如《龍城歲月》(《黑社會》)。而你此前在內地的那些合拍嘗試,其實都不如這次力度來得猛。爲什麼這次會再拍警匪題材?
杜琪峯:老實說,內地沒有黑幫片這個種類。警匪題材是有的。但對於內地警察,我們不是特別瞭解。所以藉着《高海拔之戀》和《單身男女》,韋家輝他們向內地警察瞭解了很多。按照內地的說法,那也算是“體驗生活”吧。
這次拍《毒戰》,其實我還想建立一個香港電影的新好形象。之前跟很多內地朋友聊天,他們都說不希望香港導演進了內地就沒有香港風格了,我和韋家輝也說,我們不要進了內地就變形了。
南方日報:《毒戰》其實尺度真的很大。出現了很多以往內地警匪片裏不可能出現的鏡頭。你們這次是怎麼做到這種突破的?
杜琪峯:我們一開始的確還是很擔心。但後來韋家輝也想明白了,要鬥爭的永遠都是我們自己。你不能在寫之前就先自我否定了,總覺得這樣寫不行,通不過審查。你寫完再問嘛,如果沒通過審查,大不了是一種想法的浪費,但你如果不嘗試,就會是一種永遠的遺憾——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這樣是否可以。
就像這次電影裏的背景城市津海市,很多人都知道我們是在哪裏拍的,但我們根據規定還是沒有用真實的城市名字,因爲當地居民可能會有意見,會有人說,我們這裏怎麼可能有那麼多毒品?
大意外??國內道具槍不夠專業
南方日報:據說孫紅雷和古天樂是還沒開拍就確定下來的演員?
杜琪峯:孫紅雷是之前就定了的,幾年前就想找他拍。我們看國內戲不是很多,但孫紅雷是個好演員。我們不是看着角色來找人,我們會根據這些人給我們的感覺來寫角色。我們一邊拍一邊修改,根據他演出的效果再調整。
古天樂是另一種情況。他跟我們拍了很多戲,都是演小生,最壞就是黑社會了。但人總會成熟,讓他嘗試一下其它的東西,發揮空間大一點更好,也算是加強點實力。
南方日報:據說在拍攝時還出現了擦槍走火,鍾漢良甚至差點受傷,褲子都被打爛了?
杜琪峯:是有這個問題。但這是器材問題。內地的道具槍和管理人才是不夠專業的。我們準備的槍不少,但他洗得不乾淨,會容易卡住,有時候會誤撞到槍裏,然後就走火了。
在香港拍槍戰戲,大部分是用美國的道具槍,他們的槍的標準都很清楚,對槍的保養他們有一套方法。但那些槍移送到內地很困難,要有安全窗口,要保安、警察跟着……你又說不清啥時候用。結果我們就用了內地的道具槍。
南方日報:我記得幾年前採訪你時你說過,《黑社會3》會在10年後開拍。算起來也該是2014年了。現在有想法了麼?
杜琪峯:我自己覺得,如果我能完成第三集的《黑社會》,那麼就是個終結篇。如果我完成不了,那也是很遺憾的。但我知道,如果拍第三部,肯定要跟第一部和第二部不同。我在調整,怎麼拍、什麼時候拍都不是問題,關鍵是我不能讓電影充斥着我不想表達的東西。南方日報記者鄭照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