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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志明從少林寺往西一華里的少溪河北岸,是國內最大的塔林——少林寺歷代住持和高僧的墓羣,這裏保存着自唐朝貞元七年以來各代墓塔232座。
塔林實則是墓園,每一座塔便是一個僧人修煉成仙而圓寂的墓碑。塔林是世人無法逃避死亡的力證,而這種只能依順自然規律的死亡,非但沒有讓僧人明白死亡的無法拒絕和成仙的渺茫,反而讓他們對佛祖更加信仰。造型不同的塔林林立,一座緊挨一座,高低錯落有致。塔的形狀也有不同,有方形、六角、八角、十角、十二角、圓形的,正面看塔的類型又分樓閣式、密檐式、喇嘛塔、金剛全座和普通塔等,大都刻有塔銘和圖案花紋。走進塔林,就像來到一個巨大的神殿,所有虛僞、嬉笑、嘲弄都自覺地融化,悄然流走。我暗暗祈禱,但願我的舉止沒有惹怒崇高的神靈,但願我的內心忠誠、真摯、樸實。
我在唐朝法玩塔前停住腳步,這是塔林裏最古老的塔,歲月無情,風刀霜劍在塔上留下屢屢傷痕。塔身變得略微傾斜,塔頂的磚塊散成碎石,青草苔蘚爬滿了塔身,在微風中無力地搖晃,塔碑上刻的文字已無法辨認。而這一切卻令這座塔顯得更加矗立,迸發出內在的堅韌。我知道高僧在佛教界有着何等的地位,他的善舉讓衆人崇敬,他的言語讓人們頓悟,他的圓寂讓弟子感慨萬千。他武藝高強,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次次救人於陰險之中;他仁慈善良,求經講學,把他心目中理想的光芒傳遍四海……這一切的一切無法用言語完全表述出來,道中人會銘記着這位高僧的德行。雖然我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旁觀者,但我的一番思考把我帶到一個廣袤的世界——這是否是塔林魅力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