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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佳音昨天,撒切爾夫人逝世,享年87歲。1979年,她當選爲英國曆史上第一位女首相,連任兩屆,執政11年。期間,她以“絕不妥協”的強硬態度將英國推向時代的前端,“撒切爾”最終成爲20世紀曆史中一個不可或缺的專有名詞——撒切爾主義、撒切爾政策、撒切爾時代。
很多人在悼念她,紀念的相片裏,撒切爾夫人五官精緻、妝容得體、儀態端莊,但叫人一眼瞥見的是威嚴和權力,是一個女首相內心的強硬和孤傲,就好像我們一直都叫她“鐵娘子”。令人印象深刻的畫面,是在滿是灰黑色男性西裝的議會裏,只有一個穿着亮藍色裙裝的她,孤獨卻強大。鏡頭,有時候能夠告訴你歷史。
曾有一個央視編導去拍山東農村裏最後一個村子通電的故事,他本想拍從沒電到有電的過程中農民生活狀態與心理情緒的變化,但由於當地電視臺預設主題在現場擺拍,使得農民被擺佈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整個狀態都不準確了,所以沒有拍好”。當時製片人陳氓只說了一句話:“你爲什麼不把擺拍新聞的過程拍下來呢?”後來,他進一步闡釋了自己的觀點:“你在認識這個事件真實的時候,可能有一個更重要的、更真實的事件已經發生了,由於我們的一種認知障礙,使得我們失去了一個認識真實的可能。”鏡頭,有時候只能告訴你故事的一個局部,而且未必是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空曠的紅毯外,舉着“陳奕迅”“章子怡”“鄭鈞”“羅大佑”紙牌和燈箱的粉絲們裏三層外三層,難抑激動地一遍一遍呼喊着自己偶像的名字,當四人緩步經過紅毯,這些男孩和女孩更是發出了驚叫,有的聲音已經變形。這是你很快可以在電視上看到的畫面,但身處《中國最強音》的錄製現場,我昨天下午所看到的,是導演站在“粉絲”對面,一遍又一遍指揮他們發出歡呼和尖叫;是工作人員打着手勢鼓勵“粉絲”把分貝提高一些再提高一些;是有人鼓勵觀衆說,“你們是觀衆,更是歌手和演員。”罐頭笑聲和狗血觀衆從來都是綜藝節目的製作技巧和收視法寶,或許無須太過較真。但鏡頭,有時候沒有辦法告訴你事實的全部,因爲你看到的早已經過粉飾和塗改。
鏡頭如是,記憶同樣未必可靠。客觀如是,認知自我更加艱澀。所幸,時光漫漫,虛弱的英雄難抵風化,歷史的疑問終會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