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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教訓大傻二傻是早晚的事
自從和大傻、二傻合作那次業務以後,我還只是厭惡他倆,後來發生的幾件小事,使我和黑胖與他們結了仇。
結仇的第一根導火線,就是那次我和黑胖沒有同意大傻、二傻拿那兩千塊錢,又帶人去醫院檢查。這大傻、二傻就直接跑到G面前,暗示G我和黑胖去醫院檢查是個幌子,目的是掩人耳目地黑了那兩千塊錢。
沒過幾天,G專門叫我和黑胖過去吃飯,先是一頓人生道德品質教育課,接着就把討債這行業的規矩以及生存環境敘述了一遍。討債是夾縫裏求生存的職業,操作不當,就有牢獄之災,而信譽就是這個行業的生存之本。黑單或者和欠錢的人勾結,是討債行業的大忌。
G雖然沒有直接表明意思,但話裏話外的含義我能聽明白了。今天他這樣談事,分明是大傻、二傻在裏面挑事,那天的事,就我們四個參與了。我和黑胖靜靜地聽着G把話講完,然後我便把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細地說給G聽,G聽完以後讚許地點點頭,肯定我和黑胖做得對。
其實G是多年的老江湖,社會閱歷豐富,事情拿捏得很有分寸。事情攤到桌面上一說,他能分辨清楚對與錯。此後,凡是大小事務他都喜歡帶上我和黑胖,向別人介紹我倆的時候,都刻意說:“這兩個是我最好的兄弟,小黑和黑胖。”
有次聚會上,大傻、二傻也在場,G又這樣特意地介紹了我和黑胖,大傻、二傻就黑沉着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羨慕嫉妒恨啊。
酒過三巡後,在酒精的刺激下,氣氛一下活躍起來,大家開始聊天,端着酒杯相互敬酒。大傻、二傻徑直走到我和黑胖的面前憤憤不平地說道:“小弟啊,你們玩的都是高的,混得好啊,來,喝酒。”這句話說完,酒就下肚了,大家心裏明白,這仇已經結下了。G在擡高我和黑胖的同時,也貶低了大傻、二傻,慢慢地開始冷落他們。
討債這個圈子裏的人形形色色、良莠不齊。G審時度勢,已經開始轉變方式方法,討債時過激的行爲堅決取締,大傻、二傻的做法已經過時落後,而我和黑胖能跟得上形勢,冷落他倆是必然的結果。
往後的日子,大傻、二傻有事無事便會挑釁我和黑胖,嘲笑諷刺和挖苦的話沒有少說。起初我和黑胖還讓着他倆,畢竟他們比我們入行早,也算是前輩,面子上還是要尊重的。
我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被擠對久了,也就有想法了,但一直沒機會出手。因爲當時我和黑胖剛剛脫穎而出,沒有啥羣衆基礎,說白了就是不得人心,如果發生衝突,我們沒有勝算。而且大傻、二傻在G系統內已經好幾年了,和他倆熟悉的人多。但教訓大傻、二傻是早晚的事,時機成熟必定出手。
其後三個月發生了好多事,G開始大刀闊斧地改革,整頓和自己有業務關係的討債人員,灌輸新的討債理念:社會在發展,討債行業也在發展,如果還繼續以往的方式,我們在這個法治社會很難生存,必須使用新的方法。那段時間,“文明討債”、“用法律約束自己的討債行爲”這兩句話經常掛在他嘴邊,G不是教條主義者,這是痛下決心的改革,成了就成了,不成就會被淘汰。
G派系表面上看起來鬆散,好像一羣烏合之衆,其實內部結構嚴謹。江湖上有個說法,人不分尊卑,但分大小。G的管理方式不生搬硬套那些所謂的科學管理模式,而是用江湖道義、江湖規矩、江湖法則以及權術手段籠絡人心,統領羣雄。人如果想過得風光點、出色點,就必須講道義、講義氣。人性裏本質的東西是自私虛僞,但爲了更風光、更出色、更成功,爲了贏得滿堂喝彩,就一定要裝得講道義、講良心,因爲只有這樣,纔會有人願意接近你,願意和你相處,纔會給你機會。再透徹點說:是爲了一個更長遠的目的纔講道義、講義氣、講規矩。
我和黑胖對道義和義氣的理解是到位的,所以在G開始改革的那三個月,我和黑胖如魚得水、春風得意。我們的業務成功率相當高,而且我們談笑間,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方法辦了幾件漂亮的案子。慢慢地,我和黑胖在G派系的地位發生了變化。我們時常打感情牌,捨得花錢,G派系的重要人物經常被我們請出去吃喝玩樂,我們的羣衆基礎越來越穩。
這其實很簡單,我們花錢吃喝玩樂,目的是叫G派系的主要人物認可我們,方式不同,目的都一樣。
教訓大傻、二傻的時機越來越接近了。他倆也感覺到天平朝我們這邊傾斜了。大傻、二傻的挑釁開始變本加厲甚至有點肆無忌憚,我能理解他們的心情,不過理解歸理解,如果不教訓大傻、二傻,我和黑胖如何贏得大家的尊重?我們以後還怎麼討飯吃?所以他倆必須被教訓,而且我們要在衆人面前讓他倆顏面盡失。
混社會的法則有一條:真正惹不起的人,躲着他;能打贏的,打贏他;沒把握的,和他成朋友。我和黑胖當然選擇打贏大傻、二傻。
內部成員不團結,發生爭鬥事件,是G不願意看到的,也是他極力想控制的局面。但是社會在變,局勢也在變,那段時間正好是新舊討債理念交替更換的時間,G也願意借我和黑胖的手清理門戶,平衡系統內的關係,打擊一下不聽話的人的氣焰。如果說我們和大傻、二傻即將發生的爭鬥是一場賭博,那麼G就是幕後的莊家,無形中操作着這場爭鬥。
透徹的理解,是雙方都需要的。我們需要G默許我們的想法,G需要我們的力量完成這次變革。大傻、二傻不幸成爲我們雙方的目標。可悲的是由始至終他倆都沒有看清局勢,這就是鼠目寸光的悲劇。
這次,我和黑胖抓住了時機。我和黑胖有民意支持,G系統的主要人物都站在我和黑胖這一邊。
亮子過生日的那天,從皇曆上看應該是個良辰吉日,G派系主要人物都來參加,當然也包括大傻和二傻。
大家在酒店吃完飯,我和黑胖請一行人去唱歌。G藉故有事沒參加,剩餘的人陸續到了KTV,開始喝酒唱歌。大家都盡興地鬧着,我和亮子划拳,黑胖和其他人興高采烈地搖色子,唯獨冷落了大傻、二傻,其實我們是故意的。
二傻有點不開心了,站起來說:“玩個屁!”
“你唧唧歪歪地說啥呢?”我趁勢插上了話。
“這樣玩有啥意思!”二傻感覺到氣氛不對頭了,話稍微有點軟了。
“想玩就玩,不想玩就滾。”
空氣在那一刻凝滯了。大傻、二傻沒有想到,我這個時候會直接罵他,而且是在衆人面前。他倆以前最多也就是搶白挖苦我和黑胖。黑胖和亮子馬上就像兩隻惡狼一樣,虎視眈眈地逼近大傻,把大傻控制在牆角,其餘人都坐在沙發上,喝着酒冷靜地看着我和二傻,彷彿是局外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