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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根好久未造訪紅雨樓了,先撥了個電話,富華說現在正好有事兒,下午有空歡迎來玩。下午二時半我又去了電話,富老說沒事了歡迎歡迎,正好有新的毛峯我給你沏上。我即騎車去了紅雨樓,一按門鈴富老開了門,嘴裏叨咕着真快,我正給你沏茶呢。我趕緊道謝,坐定了,富老說紀念蓋老誕辰一百二十五週年忙完了吧,善麟演完了回杭州了吧?!我呷了一口茶,好香啊。我說演了二場,本來還有個研討會,現在省略了,不過我前幾天陪朋友去杭州的燕南寄廬,朋友們參觀了都說太好了,是洞天福地。富老說那當然,這是老爺子一輩子的心血。
聊了一會兒,富老說今兒帶什麼寶貝來了?我說帶了個窯變給您看看。富老接過仔細地把玩着,嘴裏唸叨着有楞、糙底、掛釉、有火石紅,是窯變石榴罇呢,你看窯變兒正在楞上,看上去沒有楞,但用手摸能感覺得到。又問我你看是什麼年代的?我說在“文革”剛開始那時,艾世菊剛進樣板戲《海港》劇組,整天排樣板戲,不知道在京劇院總部已是大字報鋪天蓋地了,《海港》劇組在排戲告一段落的時候,劇組也回總部參加革命。艾老一進院部就呆了,大字報寫的是京劇院是封資修的大本營,有好些人還對古董四舊抱着不放,勒令在幾天之內要自覺破四舊,砸爛封資修。這下艾老回家覺也睡不着飯也吃不香,怎麼辦?這不就是指我嗎?!艾老決定革自己的命,找來一個籮筐,把自己心愛的文玩瓷器一件件地放進籮筐,第二天去上交給造反派,表示革自己的命。其中就有在淮海路新龍古玩店買的一隻清中期的窯變石榴罇,我們一起把玩過,不是糙底,瓷胎白細滿釉。而在我爺爺的燕南寄廬中以前有個窯變的葫蘆形帽筒,沒有底但掛釉,是康熙的,所以我說這石榴罇是康熙的。富老說從糙底上這塊火石紅來看,年代還要提前,說着站起身去到裏屋拿了件宣德民窯青花龍紋大碗給我,說你看這也是糙底,也有一塊火石紅,胎色也近似,所以這石榴罇當是明代的。
我們是一邊把玩一邊研究一邊品着毛峯新茶,不知不覺已經傍晚了,時間過得很舒心,這就是收藏鑑賞的樂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