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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紅雕漆筆海
揚州風景
揚州點螺圓地屏
如果我是迷戀揚州的隋煬帝、康熙或乾隆,我想我下揚州的次數還會更多。江南是一種情結。我看明清書畫時最爲豔羨,因爲大小名家多生於江南、長於江南。今日見到三月江南,方知書畫中的一筆一畫,均來於與別處不同的花木。而這一趟有別於他人遊玩江南園林經歷的揚州“工藝遊”,揚州工藝與三月的煙花一起成爲我三日旅程中的豔遇。
文、圖林琳
我對揚州的第一印象就是小,且並不如此前想象般“典雅”——那種造景般的風光。然而。揚州很樸實,沒有過多的裝飾。我路過的亭臺樓閣、小河小橋、垂柳鮮花,都那麼理所當然地存在着,毫不做作或過分雕琢。
新派揚州漆畫賞心悅目
匆匆走過揚州八怪紀念館的牌坊,我奔往此行的目的地——國展中心。在那裏,三個全國性的工藝美術展剛剛開幕。
揚州以玉雕、漆器聞名天下,歷來有“天下玉、揚州工”的說法,而揚州漆器則以傳統的紅雕漆爲佳。在廣州可以輕易見到其他類別的工藝品,紅雕漆卻難得一見。
在展會上,除了見到傳統精湛的點螺工藝、雕漆工藝外,年輕藝術家的新派漆畫令我眼前一亮的,是用大鮑魚殼製作的一系列佛教題材,效果有如版畫或油畫的學院派漆畫,在一片紅彤彤的傳統雕漆脫穎而出。有傳統藝人頗爲不屑,認爲新派的漆畫“不上檔次”。其實傳統和新派各有各的好,美處都妙不可言。
揚州工藝美術協會精品館是揚州“工藝遊”不可落下的一站。精品館中展現了揚州工藝大全,玉雕、漆器、刺繡、剪紙、通草花盆景、牙雕、銅雕等。
與蘇繡相比,揚派刺繡更好古風,尤其受揚州八怪書畫的影響,其中以從藝40多年的吳曉平爲代表。拜訪揚派刺繡大師吳曉平並與她長談的經歷令人愉悅。
揚派刺繡有文人古風情調
吳大師是一個可愛的女人,雖然年紀已過六十,但談起刺繡時,她的眼睛裏還閃着少女年輕的光芒。她手下的仿古刺繡作品也如同她的人一般,充滿生命力、淡然、沉着。
“我對中國寫意畫比較理解,像揚州八怪的畫,那種用筆、情趣我就特別喜歡。”吳大師說,自己最喜歡黃慎的人物畫,所以往往以其作品爲原稿創作刺繡作品,“那種情趣最難學到,而詩句尤其難繡。”在她眼裏,文人情調是揚派刺繡風格形成的原因,這種文化大環境的影響使揚派刺繡有別於其他區域的繡品。
“現在全國四大名繡的面貌不夠明顯。我認爲互相的學習和吸收是好的,但是不能磨滅自己原有的個性。”吳大師告訴筆者,在中國四大名繡中,“蘇繡”的概念涵括了整個江蘇的刺繡,但是每個地區都各有特色,如揚州、常州、無錫的刺繡面貌略有不同,而揚州就擅長文人風格,其中的仿古山水雙面繡和水墨寫意繡最有特色。“其實大家的針法差不多,重點是在每件作品上如何理解畫意並恰當運用。”
漆器工藝後繼有人
漆器的製作過程極爲繁瑣,以一個漆器花瓶爲例,制胎、上漆、雕漆的每道工序裏還可細分成多個環節。我很幸運地獲得了參觀經典漆器廠的機會。在漆器廠十餘個車間裏,年輕的工匠們或者端坐在機器前,細細磨着手中細小的貝殼、骨頭、玉石,或手拿刻刀在漆器上專注地雕刻。當廠長告訴我雕漆底上的花紋都是工匠們這麼一刀刀刻出來的時候,我肅然起敬。成千上萬個整齊的幾乎一模一樣的花紋,不是機器壓出來的,而是這些年輕人下的苦工夫。“能這麼堅持下來幾年的,脾氣也變平和了。”廠長笑着說。
大多數人遊江南,都是趕着時間要一次把各個園林看過一遍,方覺不虛此行。然而,也可以有其他的玩法。記得遊杭州時,同伴都擠去看各種景點了,我一個人在江南春雨中漫步了一座城。有一本書說,旅行的前半段看風景,後半段看自己。旅行是一場豔遇。在揚州,我和自己豔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