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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如春潮涌動萬物萌,如春雷乍響裂長空,少年心,是自強的心,肩負起中華崛起的重任;如東方破曉旭日升,如巨輪破浪啓航程,中國夢,是自強的夢……放飛少年心,擁抱中國夢,發奮成棟樑,迎接偉大復興!”
天津音樂學院附中琴房。一名少年全神貫注地按着黑白鍵,指尖悅動的音符傳出優美的旋律。他叫李儒賢,學習音樂理論與作曲專業的高二年級學生,正在彈奏的這首《少年心,中國夢》,是由父親作詞他作曲,準備在下個月舉辦個人音樂會時獻給全校師生的新作品。
眼前的李儒賢,身穿T恤衫、牛仔褲、運動鞋,看上去和這個年齡段的其他孩子一樣的朝氣蓬勃,可只有靜靜地凝望上好一會兒,你才能發現,他的眼睛裏倒映的卻是一個外人無法走入的世界。
每一個孩子呱呱落地時,嗅着奶香氣息,吻着柔嫩皮膚,那一刻,父母眼睛裏都滾動着幸福和激動的淚花。然而幸福是如此短暫。隨着孩子一天天長大,孤單、閃躲、沉默成爲了孩子與他人日常交流的方式。李儒賢3歲時被診斷出自閉症,他的父母坦然地接受了現實,除了努力工作,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照顧、培養孩子上面。他們努力讓他融入社會,讓他有一個和正常孩子一樣的生長環境。爲了使他不再沉默,不善言談的媽媽每天不停地和他說話;爲了使他不再閃躲,媽媽總是蹲下來與他交流,以至於“蹲着”成了她十八年來的一個習慣姿勢;爲了使他有生活自理能力,就算只是繫好鞋帶這樣對正常人來說簡單的事情,讓媽媽花上一年的時間她也不厭其煩;爲了使他能夠在普通學校上學,哪怕無數次被拒之門外,只要有一線希望爸爸媽媽也不會放棄,把所有的業餘時間都放到了輔導他各種課程上,使他入學前有足夠的知識儲備,努力跟上正常人的腳步。這種執着的結果是,李儒賢不僅能夠做好生活中類似燒水、切菜、疊被這樣的事情,還在普通學校讀完了小學和初中,並以專業第一的成績考入了天津音樂學院附中,而且,文化課也超出了錄取分數線很多分,要知道,和他競爭的可是一羣正常的孩子。孩子取得了突破,父母獲得了欣慰,讓深埋在無奈與迷茫中的家庭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讓星星閃爍在耀眼夜空中的機會。
這樣的成功需要父母對孩子無限的愛、耐心、勇氣和毅力,就如同網絡上流行的那首詩中描述的:上帝給我一個任務,叫我牽一隻蝸牛去散步。我不能走得太快,蝸牛已經盡力爬,每次只是往前挪那麼一點點。我催它,我唬它,我責備它,蝸牛用抱歉的眼光看着我,彷彿說:“人家已經盡了全力!”……走呀走呀,一路上我聞到花香,原來這邊有個花園。我感到微風吹來,原來夜裏的風這麼溫柔。慢着!我聽到鳥叫,我聽到蟲鳴,我看到滿天的星斗多亮麗。
上帝關上了一扇門,但同時也打開了一扇窗。自打李儒賢12歲那年開始學鋼琴後表現出音樂天賦,父母就決定讓他在音樂這條道路上發展。他們只要一有時間,除了帶他學習鋼琴就是給他讀樂理知識,逐字逐句地解釋直到他理解,教他用MP3,給他選不同風格的幾百首歌曲讓他去聽……當時他考音樂學院附中時的出題老師也是他現在的鋼琴教師朱培賓告訴記者:“從業十七年來,我第一次教這樣的學生,當時決定錄取是因爲他的專業成績很好,而且,我也希望和他一起嘗試着將音樂這條路越走越寬。雖然是自閉症,但卻在音樂方面有很好的潛能,他能不斷地給人帶來驚喜,我被他的品格和他父母的精神所感動。”每次留的作業他都能按時高質完成;因爲自身的數學天賦使得他的樂理和和聲學得特別好,同學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樂理書”;去年7月,他獲得了河北省第七屆殘疾人藝術匯演表演類二等獎,今年第六個世界自閉症日到來之際,他創作了《星星的孩子》送給同樣渴望走出孤獨和寂寞的同伴們;上高二的他已經創作了40多首歌曲,下月還要開個人音樂會作爲全校教學成果展示的一個重要環節。
然而,皇冠總是用荊棘編造的,天賦如果沒有勤奮的輔助,同樣也只能是折翼的天使。回顧李儒賢的音樂之路,充滿了艱辛。朱培賓介紹,音樂很多時候是靠感覺,進行特殊音樂教育,無論老師還是學生,都有相當的難度,更需要足夠的耐心。存在的主要問題是交流以及他們的靈活性,尤其是自閉症的孩子,很多時候只是通過口頭交流不能完成學習。有一次創作歌曲《苗家的月亮》時,第一段要表現靜謐的夜晚,但李儒賢用的卻是低沉紀念性的音樂,解釋“靜謐”他理解不了,就需要用琴鍵去表達來糾正他理解的偏差。課後,李儒賢會一遍一遍反覆地練習,直到深深地將那種感覺印在腦海裏。
朱培賓說,在常人眼裏,世界充滿了五光十色和各種聲音,但在特殊孩子的世界裏,有的缺少光明和顏色,有的缺少聲音,甚至缺少健全的心智和肢體,無法理解我們身邊的一切。不過,一旦他們接觸到音樂,就和我們一樣都擁有了夢想。希望將來這些有天賦的孩子,能夠有更多學習深造的機會。
媽媽宋麗萍說,李儒賢喜歡看別人笑,自己的臉上也經常露出純真的笑容,一架鋼琴上52個白鍵和36個黑鍵組成的黑白的世界,在他心中卻是五顏六色,音樂就是他心中的太陽。音樂讓他找到了快樂,學會了與人交流,會看着你的眼睛說話,儘管更多的是仿話,但依然很欣慰:“有時真希望這是一場夢,希望有一天孩子突然對我說:媽媽,我裝了18年,從現在開始,我不玩這個遊戲了!”。
說到夢想,李儒賢用並不流利的表達堅定地說:“以後還想和現在的同學一起上大學,能夠繼續做他們的‘樂理書’,能自食其力,能回報社會。”(記者付文超 通訊員蔣麗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