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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惠琴(銀川)
母親是醃製糖蒜的好手,她醃製的糖蒜深得左鄰右舍的讚美。
每年大蒜上市時節,母親總要買回十幾辮大蒜,先將大蒜的粗皮剝掉,然後在清水裏泡十幾天,將大蒜的辣味泡掉;再將大蒜晾到案板上三五天,把水汽晾乾。然後母親買來十幾斤新醋,裏邊加上適量白糖和少許鹽,用鐵鍋在火上慢慢熬,最後將熬好的糖醋汁和大蒜裝進兩個大口玻璃瓶裏。三個月後,打開封口,一股濃烈的香甜味撲鼻而來,令人陶醉!
糖蒜味道鮮美,甜中帶酸,酸甜適度,別有一番風味,是宴席上一碟不可缺少的小菜。大魚大肉吃膩了,夾兩瓣糖蒜嚐嚐,可以去除口裏的油膩味,且清新爽口,回味無窮,令人食慾大增。
由醃糖蒜聯想到寫小小說,小小說也可以算作一碟糖蒜。她和長篇小說、中篇小說還有短篇小說相比,無疑是個小弟弟;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好的小小說不但有情節、有故事、有矛盾,還要有高潮,能從一滴水裏看到大千世界。在千把字的篇幅裏,要濃縮這些精華,絕非一蹴而就的。有人將小小說說比作“快餐”,我覺得不太妥帖,小小說閱讀時可稱爲“快餐”,一分鐘便從頭看到尾;但寫作起來絕非做快餐那麼容易,就像母親醃製糖蒜那樣繁瑣、艱辛。
2008年我寫了一篇小小說《熬老鷹》,當時寄給了一家小小說雜誌,回信說不合適。後來我又將它作了修改,寄給一家報刊,石沉大海。再後來我又做了修改,再寄出去,還是杳無音訊。我想這篇小小說算是失敗了,從此擱置起來。2009年10月份,我又將這篇小小說從電腦裏翻騰出來,並做了最後一次修改,寄給了《銀川晚報》。一星期後,小小說經編輯稍作修改後見報了。又過了兩個星期,我突然接到北京《小說選刊》李樸編輯打來的電話,說這篇小小說已經過了終審,決定在12期上轉載,並讓我速將百字簡歷發到他手機上。後來這篇小小說發在此刊“掌上小說”欄目的首位。
前後算下來,《熬老鷹》從構思、修改、投稿、見報、轉載,一共經歷兩年多,比我母親醃製糖蒜的時間要長得多。可見一篇小小說若要取得成功,就像醃製糖蒜那樣是多麼的不易!
但也有作者寫小小說“速戰速決”——靈感突發、左右逢源、一揮而就,一篇優秀小小說便見諸報端。我想那肯定是作者長期積累、細心觀察、生活深厚,同時技巧、手法都得心應手的結果,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厚積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