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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信託指責上海家化集團董事長葛文耀私設“小金庫”的風波,並未因雙方在股東大會上的和解而告一段落。股東大會後不過四天,多家媒體收到郵件舉報稱上海家化存在祕密賬戶,相關利益超過1.5億元,疑似印證平安信託的“小金庫”指控。消息一出,上海家化當日股價在重挫之後宣佈停牌。
本已宣佈講和的葛文耀再次被惹火了,通過個人微博連續炮轟:“匿名信這招也使出來了,黔驢技窮了吧,我本已停戰,被逼出來的,抱歉!”儘管平安信託立刻迴應稱匿名信並非其在幕後主使,但上海家化的內部鬥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是讓外界開始擔憂這個最大民族日化品牌的前景,也讓業內對於國企改革的深層反思。
“挺葛派”與“倒葛派”
上海家化“內訌”事件再起波瀾,引起了業內的廣泛討論,“挺葛派”力撐由企業家掌控企業,而“倒葛派”則認爲應首先遵循股東意願。
深圳東方港灣投資管理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但斌就是“挺葛”的先鋒。“做大家化纔是各方利益最大化的選擇,家化可以說是管理最規範的上市公司,現在正是家化各業務突飛猛進的時刻,而葛文耀又是多麼難得的商業奇才,應該珍惜。我說在證券行業從業多年,經常見一些人牛逼哄哄指點企業應如何如何,其實作爲投資人我們只能提出建議,最後的決策還是應信任企業家本身。”
職業投資人侯寧也表示:“上海家化是難得的家化行業民族品牌,不能因爲金融資本的介入而導致品牌價值受損。懂企業運營的畢竟還是企業家,故建議上海市政府要有所作爲,協調雙方利益,保證公司運營的正常。”
職業投資人黃生則認爲:“這就是資本,平安想影響自己大量資本投資的公司,無可厚非,葛文耀總想將上海家化作爲私家菜園子明顯有問題。”
連復旦大學經濟學院副院長孫立堅也表示,經營權和所有權分離必然會產生利益衝突,但計劃經濟的遺產——“人鬥”問題似乎更爲嚴重。“內訌最大的受害者是中小股東的利益和企業的社會形象。如果企業家的開拓理念和股東利益最大化的目標發生衝突,那國資委即使忍痛也要先挺後者。”
內部相爭恐難免“雙輸”結局
從更深層的視角來分析,業內普遍認爲,上海家化與平安信託的矛盾也揭示出了在國企改革的過程中,企業管理方與資本方的“磨合”之痛。
2008年9月,上海出臺《關於進一步推進上海國資國企改革發展的若干意見》,提出的“國資將在一般競爭性領域退出”。2011年9月7日,上海市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表示將以公開掛牌方式出讓所持有的家化集團100%國有股權。兩個月後,上海家化公告稱平安信託旗下公司平浦投資爲家化集團100%股權受讓人,成爲上海家化的控股股東。
爲推動上海家化改制,葛文耀親手引入平安信託,但當“蜜月期”過後,雙方的結合可謂“同牀異夢”。
原上藥集團副總裁葛劍秋在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採訪時表示,上海市國資委將企業市場化是對的,但不應將企業賣給以資本逐利爲目的的資本寡頭,而是需要建立多元化股權,讓真正有意圖做好企業、做大產業的人接手,並給予掌門人充分的話語權。
“類似平安這種短線套利的對衝基金,和企業的方向完全不一致,一個想短時間內套現,另一方想做好公司發展,這必然會產生今天這樣的問題。”葛劍秋說。
旁觀者清,業內的評價往往一針見血:“資本低估了創江山型企業家的深厚根基和影響力,企業家低估了資本的血腥和冷酷無情。”“平安是狼,想引進資本又想完全不受資本控制,開天大的玩笑。”不論“挺葛派”還是“倒葛派”,基本一致的結論是:在上海家化和平安信託的這場公開對決中,註定沒有誰是贏家。南方日報記者趙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