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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類歷史上,避孕工具曾起到過巨大作用。
人的繁殖能力在自然約束下,原本相互均衡,如果平均4個新生嬰兒只有1個能活下來的話,則一對夫妻生育8個至9個孩子是合理的。然而,隨着人類不斷突破自然的限制,生育成了一種負擔。以傳統的生產方式,很難養活越來越多的人。
人類很早便開始探索避孕技術,其中怪招不少,比如塗抹蝙蝠糞便、牛糞等,乃至食用水銀,古希臘人發明了在男性生殖器官上打繩結的妙招,這個繩結還成了運動員的標誌,其神聖性大概相當於現代奧運的五環。如此無拘無束地實驗,早晚會想到套套。羅馬人率先用戰俘的肌肉製成了它,用時浸油軟化,以後有了用動物小腸製成的套,這相當科學,小腸又叫苦腸,難以食用,屬於下腳料,去油風乾後,軟度適宜,稍微有點噁心的是,它的價格太高,只能反覆使用。
沒有套的人們就比較苦惱了,只好用精神力量來戰勝慾望,男女之間的正常交往受到限制,彼此羞怯甚至發展成文明人的本能。這並不奇怪,絕大多數人可能一輩子也沒受過蛇的傷害,可一想到蛇的尊容,都會本能地感到恐懼。其實,這是一代代人慘痛教訓沉澱下來的結果,深入到我們的無意識中。人類對異性的緊張同樣如此,它未必源於直接經驗,更多源於前人記憶的積累。
沒有這一“套”,結果還是頗不同的,清代康乾盛世時,因爲“攤丁入畝”,收了上千年的人頭稅被取消了,百年間中國人口增加了3倍,最終江南模式未能發展爲現代化。而有這一“套”的英國雖然人口亦激增,也只有800萬人而已,它從歐洲的邊緣崛起,最盛時佔據了地球陸地的四分之一。
當然,這一“套”的作用也許並不那麼明顯,至少英國人不願承認它的發明權,而是稱它爲“法國帽子”,被高級黑了的法國人也毫不客氣,稱套套爲“來自英國的東西”。
國人偏重政治史,一兩個偉人,幾個血腥的故事,便能蕩氣迴腸。然而,真正有趣的歷史應該是鮮活、具體、生動甚至是粗鄙的,抽出歷史中的普通人,歷史就會變成戲子們的舞臺,我們就會變成看客,結果便是謊言代代相傳。
喜歡看本書這樣的生活史,因爲它與我們息息相關,更何況,安妮·科利爾的文筆又是如此糙得有趣。
讀家:陳輝
●歷史:《卑微的套套》
作者:(美)安妮·科利爾
定價:45元
評分:8.0
出版:上海文藝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