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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孔雀
採訪:硃砂專家支持:劉偉林紫心理諮詢中心專家諮詢師
錢捷復旦大學心理健康教育中心講師
專家調查檔案
改革開放這三十年來,城市裏的新移民們成了城市重要的組成部分。他們離開家鄉,來到新的城市,求學、工作、結婚、生子,但是,在新的城市裏買了房子的他們,未必認爲自己就是這座城市的一份子。歸屬感,是擺在新移民和城市之間共同的課題。
【事件回放】
“在長沙買了房子,算是安家落戶了。但你問我是不是‘長沙人’,不好說,城裏女孩子的那種優越感和驕傲感,我還沒有學會。”首次當選全國人大代表的湖南山河智能裝備公司市場專員張曉慶,面對記者,依舊質樸、謙遜。今年31歲的張曉慶還沒有成家,她歸因爲“圈子太小,朋友太少”。此次來京,張曉慶最關注80後、90後的“農二代”、“農三代”們的生存狀態。“不少人可能不願意再被稱呼爲‘農民工’了,但他們也更加浮躁、不知道自己的定位在哪裏。”張曉慶說,工資已經不是我們唯一的追求,認同感、歸屬感纔是在城市安定下來的關鍵。
(來源:長江日報)
A良好的歸屬感能激發人的創造力
歸屬感,字面上理解是在情感上有歸屬地。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將人的需求分爲五種,像階梯一樣從低到高,按層次逐級遞升,分別爲:生理上的需求,安全上的需求,情感和歸屬的需求,尊重的需求,自我實現的需求。另外還有兩種需求未被列入到他的需求層次排列中,那就是求知需要和審美需要。馬斯洛認爲這二者應居於尊重需求與自我實現需求之間。於是,我們可以發現,在人的需求中,尊重的需求、審美的需求、自我實現的需等精神層面的需求都被排列在了歸屬感的需求之後。在劉偉看來,有歸屬感的人更有安定感,這種狀態可以激發人的創造力,有利於人積極地投入到工作生活中。
農業社會中,人們可能一輩子都只是在一個地方穩定的生活、工作,爲家庭負責、爲社會做貢獻,周圍都是自己所熟悉的人。而今的社會,人口流動性強,有人從農村進入城市,有人南方去到北方,在一個城市中,很多人換工作或者搬家的頻率也很高,這種流動性往往會損傷到歸屬感的建立。在很多人的口中,我們常常會聽到這樣的話:“我們那裏如何如何……”一句常用的口頭語,便透露出了他們的心理感受———他們沒有覺得自己是目前所在的城市的一份子,在心理上他們與本地的人、文化是有隔膜的。“有時候,這些城市裏的新移民,會在自己的小圈子———比如,同鄉的聚會上,找到一些歸屬感。但是這些通常還是不夠的。”劉偉說。
B構建新的身份認同需要融入和內化
身份認同感的喪失是很可怕的。當遠離自己熟悉的家鄉,在一個新的城市生活工作了一段時間,在融入新的環境方面沒有取得太明顯的成效時,往往會讓人掉進比較糟糕的狀態中。特別是對於那些生性敏感的年輕人。他們會覺得自己沒有朋友,周圍沒有和自己一樣的人。錢捷說,這是因爲人們需要“身份的鏡映”,“在身份認同中,非常重要的一點是,你看着對方,好像看到一面鏡子,在彼此身上是可以發現共同點的。要知道,一個和你沒有相似背景的人,是很難理解你的需求,瞭解你在一個陌生環境裏的危機感的。找到和自己有相似的文化背景的人,本身就是一種心理建構。”
對新環境的文化的認同是要經歷幾個階段的。新移民離開家鄉,來到一個新的城市,首先是對本地文化的覺察,這種覺察可能在他來到這個城市之前就已經有了。以上海爲例,很多人在來到上海前就已經通過媒體等渠道對上海有了印象,但那個印象未必是準確的。第二個階段是開始真實的接觸到本地的文化。不少停滯在第一和第二階段的人,並不能夠真正地融入上海的文化中,他們往往是在和自己頭腦裏的上海打交道,而不是和上海真正的文化精髓打交道。第三個階段是融入或者說浸入本地文化中。最後則是內化,開始覺得上海是自己的一部分,自己懂得和擁有了上海文化中真正經典的部分。當完成了內化之後,城市的新移民會找到新的身份認同。
C讓公共空間成爲培養歸屬感的起點
劉偉和錢捷都曾有在國外學習、生活的經歷,體驗過在一個文化背景完全不同的環境中的狀態。她們也不約而同地建議城市新移民,要積極主動地融入新的環境中。
“是否要融入新的環境,是取決於自身的。我在國外學習、生活、去不同的地方旅行,都會積極地融入當地的文化。比如,買當地特色的衣服來穿,吃當地的食物,聽當地人聊天,並且試着和他們交流,哪怕語言不通,用手比劃也是可以的啊。”在一個新環境裏,沒有“浸入”,就沒有“內化”,只有主動地讓自己融入其中,才能慢慢地由陌生到熟悉,從一個小小的圈子,慢慢的擴大自己的朋友圈,同時,也培養自己和這個新的城市的感情。
在新移民融入新環境的過程中,社區的作用也十分重要。曾在美國學習、生活的錢捷說:“在美國,社區裏有了新搬來的人,一定會有鄰居帶着小禮物主動上門來問候。他們會這樣做,一方面是想要認識新鄰居,對於新鄰居來說,這也是個很好的構建新的朋友圈的機會;另一方面,社區裏的人們也想要通過接觸,知道新來的鄰居是否安全———因爲孩子們就在外面玩耍。”
在上海,不少居委會都會組織一些社區活動,把住在一個社區的人們聚攏來,這可以讓人們形成比較好的社區歸屬感。不過,對於一些新建的小區,錢捷有自己的看法:“上海沒有太多的公共空間讓人們聚在一起,很多的小區中,供人們休閒的綠地都被放在了比較中間的位置,並且,小區的主幹道會繞開這些綠地,使得這些綠地成爲一個較爲封閉的區域。除非你特地走進去,否則,很難在回家或者出門的路上遇到在小區綠地裏散步、或者陪孩子玩耍的鄰居。如果,在小區門口,有一大片綠地,每天上下班都必然經過,可以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住在一個小區的人們會更容易認識彼此,結交到住在同一個小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