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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姍姍製圖
老葛同學某天一往情深地說起樓下新開了家千島湖魚坊,想去嚐嚐。據說館子裏的魚是不遠千里從千島湖趕赴來的,週五晚上便舉家去光顧了。
不知是不是因爲先入爲主的感覺,彷彿味道確和遍地開花的各類魚坊有所不同。特別是一道水煮鱔片,小孩第二天居然鬧着還要吃,這在口味刁蠻的她是少有的。
黃鱔這樣東西據說大補元氣,但在我漫長的主婦生涯裏,卻極少做。只覺得宰殺的場面太過血腥。頭尾釘上釘子,刀子從肚腹間穿身劃過,地下是衝不淨的斑斑血跡。懷孕時因爲貧血買過一次,殺好放水龍頭下衝時,忽然其中較大的一條重又竄了起來,嚇得丟下籃子掉頭就跑。從此我家廚房便和黃鱔絕了緣。
沒想到時隔十來年,一個孩子的母親居然很輕鬆地越過這條心理障礙。好吧,水煮鱔片,作爲資深度娘,複製個差不離,也還不是太大問題。
端午前後,菜場裏經常有氣定神閒的神祕人物出沒,前頭擺個盆,盆裏遊弋着三兩條大小不一的黃鱔,都指天發誓說絕對“野生”,但叫價奇高,還是愛買不買的姿態。我跟一個種小菜園的老奶奶一直有着不錯的交情,她教我怎樣辨別——野生的黃鱔身體再壯實粗大,尾巴都是細溜溜的,因爲黃鱔在泥土裏就靠尾巴打洞出入,鍛煉出來的結果。飼養的黃鱔則無此需求,尾巴和身體一樣的圓滾滾。
週日一大早去菜場鑑定了幾條回來,吩咐御用庖丁老葛同學宰殺,製作成鱔片——餘下的環節才輪到我。是網上偷來的水煮魚的技法,只不過食材改良成了黃鱔。鱔片拿水焯過後用蛋清、澱粉、胡椒粉、花椒鹽裹上,配料是生菜和豆芽,已經洗淨放一邊瀝水(黃豆芽也要用開水燙熟,綠豆芽則可以不用)。油鍋爆熱後,下鱔片翻炒,料酒、黃豆醬、生抽、老抽一一跟進,加點水略煮幾分鐘後就可以連湯帶水倒進了鋪好豆芽和生菜的盆子裏去。再爆些蔥薑蒜和乾紅辣椒澆上(再不怕費事的還可以用微波爐叮點白芝麻淋上去,當然我這個圖省事的主婦就沒有弄了)。小朋友巴巴在一邊耐心等待我最後撒上幾片香菜葉子定型,根據國際慣例她早已知道,她娘每出品一項新菜品,都是要拍照留念的。
一番努力到底沒白費,小朋友大加讚歎說有飯店風味,雖然又被補充:小飯店的。
知易行難,有時候也得看動力是多大。晚上在超市調味品處逡巡準備給廚房增加補給時,又想起閨女的評價,感覺自己從小飯館到大飯店,實在還有很漫長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