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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兒童節剛剛過去,對於孩子們來說,“六一”是個“收穫”的日子,忙着收禮物,享受“免費大餐”。如今兒童節已經變成了“全民節日”,大人們都行動起來,爲了孩子們高興,出錢的、出力的、出主意的……不過,也有孩子在自己的節日裏被忽略了,因爲在他們的人生中,遇到了不太願意承擔責任的父母,孩子被家庭“閃了”,在成長的道路上就難免要“走瞎道兒”。又因爲出了這樣或那樣的問題,這些孩子更加“舅舅不疼姥姥不愛”。在自己的節日裏,他們也想要一份快樂,可是,誰又能真正去理解這樣的孩子呢?本版撰文紀然插圖張馳
家事從頭說
陸怡從今年兒童節的前一天晚上,就在拼命地尋找着13歲的侄女小玉。本來這是小玉人生中最後一個兒童節,可是,就在這個日子,孩子離家出走了。陸怡很自責,因爲小玉學校安排了大型活動,讓學生家長去參加,陸怡因爲自己家孩子幼兒園裏也有活動就沒有去陪小玉。當天下午,小玉就從奶奶家出去了,到晚上9點多了還沒有回家。爺爺奶奶急了,陸怡也急了,她到處尋找小玉,她覺得對不起這孩子。
陸怡家中兄妹兩個,哥哥和她相差7歲,陸怡從小是一個溫和、懂事、學習成績好的孩子。哥哥陸宇卻從小就淘氣,沒少捱打,越打性子越犟,高中沒畢業,陸宇就開始“混社會”了。陸宇的人生用自己的話說就是一直在混,混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也找了個平時一起混的姑娘結婚了。
陸宇當爹的那一年,陸怡正好大學畢業。陸宇兩口子不怎麼管孩子,往老人家裏一放,自己該怎麼玩兒還怎麼玩兒。陸宇的父母也管不了他倆。陸怡倒覺得每天和小侄女玩兒很有意思。孩子3歲時,陸宇兩口子開始鬧離婚,一年多的時間,鬧得家無寧日。最終兩口子終於離了,小玉的媽堅決不要孩子,爺爺奶奶也捨不得孫女,所以,小玉最後跟了爸爸。可是,陸宇在沒離婚時都沒管過孩子,更不用說離婚以後了,乾脆把孩子往奶奶這兒一放,自己遊蕩去了。
陸怡本來就和小玉有很深的感情,哥哥離婚以後,她對侄女更是格外好。小玉6歲的時候,陸怡結婚了,還經常把小玉接到自己的家裏。因爲陸怡“過分”地疼愛小玉,自己遲遲沒有要孩子,這也讓陸怡老公和婆家非常不滿。爲了自己的家庭和諧,陸怡32歲時生了孩子,這時,小玉已經上三年級了。陸怡有了自己的孩子,小玉的情緒開始爲此起伏不定。忙於照顧孩子的陸怡也實在沒有精力像以前一樣照顧小玉,小玉的生活和學習狀態越來越差,到了六年級已經成了班上的“問題孩子”。等陸怡“緩過手”來照管侄女時,不論她如何“軟硬兼施”,孩子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聽姑姑的話了。而這段時間裏,小玉的爸媽都已各自重新組建了家庭,誰都忙着自己的“小日子”,根本就忘記了他們曾經還有個女兒。
小玉的小升初很不理想,只能進了“收底校”。孩子青春期的反應越來越強烈,爺爺奶奶管不了,陸怡有自己的工作,又得照顧家裏的大人孩子,也是分身乏術。小玉曠課、打架、網癮、劫同學的錢……事情越出越多,陸怡越來越覺得失望、焦慮。對於小玉的照管,陸怡的老公一直都反對她介入太多。小玉越是出狀況,他越是不讓陸怡再“摻和”,二人也沒少爲此爭執。到了今年兒童節,陸怡本想去參加小玉學校的活動,可是,老公堅持讓她去幼兒園給兒子錄像。結果,晚上就發生了小玉夜不歸家的狀況。
陸怡一直聯繫小玉,可是,手機不開機。問過老師,找過同學,都說不知道。陸怡也給哥哥和前嫂子打了電話,人家都說:“我們上哪兒找去啊,不是一直你管她嗎?”陸怡急得不知所措,只能一家一家地找網吧,就在6月1日的4點多,在兒童節的凌晨,她把小玉從一家小網吧裏“拎”出來。
家事進行時
小玉在車後座上睡着了,陸怡也累得癱在座位上。陸怡的老公何崢開着車,臉拉得老長,不停地抱怨着:“這叫怎麼回事兒啊。大半夜的,滿城給別人找孩子。”
陸怡:“你哪這麼多話啊。”
何崢:“人家親爸媽都沒出來找,我告訴你吧,這是找着了沒出什麼事兒,要是真出事兒了,她爸媽還得跟你沒完。自己給自己找病,早晚你得崴這個泥。”
陸怡:“你天天就這幾句話,有完嗎?”
何崢:“我是爲咱們的正常生活擔心,就這樣的孩子,出事兒是早晚的,真出了事兒,你擔得起嗎?你今天必須和你哥說明白了,以後咱們不管了。而且,還得白紙黑字寫下來,出了事兒,咱們不負責。”
夫妻倆就這麼“矯情”着,到了陸怡的孃家,老兩口已經急得火上了房,陸宇也來了,倒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坐在沙發上玩兒手機。看到孩子回來,老兩口先哭了,陸宇跟問別人家孩子一樣問了一句:“你上哪兒去了?”
小玉誰也不理,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門“砰”地摔上了。
陸宇站起來:“沒事兒了吧,我先回去了。”
陸怡:“你先別走,哪兒就沒事了?你是家長,得管啊。我覺得孩子天天在奶奶這兒也不是事兒,老年人和這麼大的孩子更沒法溝通。你還是把孩子接回你家裏去。這麼大的孩子正是需要父愛的時候。”
陸宇:“把她接回去?我那還一個1歲多的兒子呢。一個我都玩兒不轉,再加上這個,我活不活了。”
陸怡:“你不能只顧着自己啊。孩子現在出了不少問題,你是她爸,不能不管。”
陸宇:“我管不了,從小不都是你管嗎?你怎麼把她管成這樣了?”
何崢這時候開了口:“你看,管出毛病來了吧。大哥,我覺得這個事兒,我們管是情義,不管是本分。孩子不是我們的,我們也管不着。”
陸宇:“她姑姑樂意管,從小管到現在了。噢,把孩子弄成這麼一身毛病了,你說不管了。那我怎麼接啊。”
陸怡:“你講理不講理啊,她一身毛病是爲什麼啊?首先你就一身毛病,你從來沒盡當父親的責任,孩子不可能不受影響。”
陸宇:“我一身毛病,那也是你造成的啊,從小,咱爸媽多偏心,光疼你了,誰管過我啊?咱爸媽能培養出你這麼好的孩子,你們加在一塊兒還培養不好小玉啊?”
陸怡:“你太不講理了。我剛給小玉的媽打電話了,她說來,你們商量怎麼管孩子的事吧。”
正說着,小玉的媽陳紅來了,一進門就高嗓門兒:“有什麼事兒啊?大半夜的,快點說,車還在樓底下等我呢。”
陸怡:“你也知道大半夜的,我這找了一夜孩子了。”
陳紅:“你和我說不着,我又不是監護人,誰監護誰管。我月月都不差錢,錢給完了,沒我事兒。”
陸怡:“光給錢就完了啊,不是監護人你也是她媽媽,你有教育孩子的義務。”
陳紅:“得了吧,她從小也沒叫過我幾聲媽。她跟你比跟我親多了,還是你管吧。”
陸怡:“你們這做父母的都不願意管孩子,孩子怎麼辦?現在她才13歲,難道讓她自生自滅嗎?”
陳紅:“不是有你嗎?你就管着吧。”
陸怡:“我代替不了父母,再說,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啊。”
陸宇:“還說我們自私,你也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願意管小玉了。要不管當初就別管,現在弄成這樣了,我們收拾爛攤子,這麼個倒黴孩子,我們可管不了。”
陸怡:“你這是當爹的人能說得出來的話嗎?”
這時候小玉突然打開了門大喊着:“別吵了,你們煩不煩,再吵我跳樓了。”
大家都閉了嘴,可是,小玉今後還會發生什麼事,誰心裏都沒底。
家事分析
夫妻離婚了,彼此可以不再承擔責任,但對於孩子的責任,卻不能推卸,這個道理,任何人都明白。可是,在現實生活中,夫妻分手後都對孩子不聞不問的情況並不少見,而大多數問題少年也出自這樣的家庭。對孩子不負責任,不論從法律上、道德上、情理上都是不能被允許的,所以,不論父母有多少“理由”,都必須承擔撫養、照顧、教育孩子的責任。在孩子成長的過程中,必須有父母的陪伴,這種親情上的需要任何人也不可能代替。有必要提醒一些家庭的老人或是離婚人士的近親屬,絕不能從一開始就代替父母來照顧孩子。不論父母有多少“困難”,也要讓他們在教育孩子上盡職盡責。否則,就是以孩子的一生爲代價。已經出現了一定問題的孩子,需要所有家庭成員的合力支持,特別是父母應該給予“愛的補償”,必要時可以找專業的心理工作者對孩子進行行爲矯正,但也必須有父母的陪伴。
婚姻家庭指導師亦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