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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密黃昏,駕車回家。在一個即將右轉的路口,見一位老伯從左前方緩緩騎行而來。他騎得慢,預計通過車前還有一段時間。我輕輕帶下剎車,緩緩停住,待他先過。
開車多年,這是千萬次普通等待中的時刻之一。經意或不經意間,目光隨着老伯的身影一點點從左移到右,心中暗暗計算着能夠啓動車子的一刻。
幾乎在同時,一個意外的景象出現了:快要騎行到我車前的老伯,忽然側臉微笑,利落地擡起右手,做了一個“感謝讓行”的手勢。
我愣了一下,心頭微微一熱,目光注視着老伯緩緩而過。微風掠動起老伯幾縷銀髮,他全身透着一股溫良儒雅的勁。這個影像,自此銘刻在腦海裏。一旦想起,便感覺溫暖。
當今世界,交通環境喧囂繁雜,車來人往中,兩者相遇,多是劍拔弩張之勢,最好能比對方搶過一秒,心平氣和的禮讓已是鮮見。而老伯一個感謝的手勢,雖然如此簡單,對於他,抑或僅是一次習慣性的道謝。但在我,開車這麼多年,倒是一次難得的驚喜。
重要的是,這份溫暖已係在心頭。以後每每行駛到路口,依然會帶下剎車禮讓他人,但心情變得總是愉悅。因爲曾有這樣一位老伯,一位上了年紀的行者,在不經意間,用一個手勢,詮釋了一位行者的禮賢之道,讓其餘行者心生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