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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流行音樂
在蒙古草原的深處聽到這樣一首歌:“寒山上的雪化了,妹妹化了,我的心也化了……”在二連浩特附近又遇見一位拉馬頭琴的老師,他醉15天,醒15天,好像化了的妹妹就是他的情人。他的琴聲把嗚咽悲慟的氣息從頭貫穿到底,構成了庸人無法理解的節奏。
人心有律,依律而動,順之則生,逆之則亡。心外的節奏,或慌忙或死寂,人被心外的節奏和速度控制,慢慢走向生命的反面。
燈光、設備、時尚、技法、夢、品位、個性,各種與衆不同,各種最新觀念……這一切都不及貝多芬的指頭在破鋼琴上奏出一個音——因爲丟失了靈魂,就根本沒有音樂。而我們就生活在這樣一個非常業餘的時代。
拿人來比喻:有的人容貌、身材長得與心靈、精神聯爲一體,不論美醜,都顯生動;有的人空有一身皮肉相,居然與內裏的精神毫無關係。這樣的人,醜了倒也算了,若還漂亮,真是讓看的人都尷尬。
利用方便,採衆人的信息爲一鍋粥,再挑選一鍋粥裏幾塊瘦肉,而絕無深入細緻的個人體會……這就是我們現在非常流行的創作手段。東聽聽,西聽聽,以資源信息的所謂權威性壓倒一切才華——平庸至極的眼花繚亂也只能騙騙村民。
有自己東西的,往往想跟別人學習;沒有自己東西的,往往只是跟從別人。所以,當今音樂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獨立。
那些模仿西方各種樂隊、各種流派的歌實在是太氾濫了,該是醒一醒的時候了!當然,那些把祖宗的遺產當雜技耍的迴歸熱也夠出醜和丟人現眼的!
當你給孩子講授音樂課,並且希望他努力學習的時候,你必須首先告訴他,這個以十二平均律、三度重疊和聲以及動機變化發展爲基礎的音樂,只是衆多音樂中的一種方式;而且,在這裏是音樂,在那裏就不是音樂;甚至,有的地方有音樂,有的地方認爲以音樂的方式存在是一種愚蠢。音樂和非音樂的界限是相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