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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露
“頤和園是個生命有機體,修繕從它建成的那天起就沒有停止過施工和修繕。”頤和園的原總工、73歲的耿劉同老先生說。
在頤和園籌建初,清王朝就定下了歲修費爲建園費用10%的規矩。以德和園爲例,每年的歲修費用多達15萬兩白銀。
爲什麼花了這麼多錢,還要用這麼多錢來修呢?耿劉同說,中國的傳統建築與西方不同,西方的建築,多以磚石等無機物質爲主要構建。在沒有戰亂、自然災害的情況下,是可以保持數百年,甚至更長。
但中國古建多爲有機的木材結構,其且輔以油彩、紙張等有機材料,我們也可以理解爲這是一種有生命的建築。既然有生命就會有“生老病死”的現象,就需要不斷地保護性地修繕。這種中國古建的修繕在歷朝歷代盡有,且都有相應的規制。
發展到清王朝,更形成了皇家建築主體每隔30多年就會大修一次的慣例,像彩繪每20多年就會出現褪色等現象。每隔幾年的中修更是不斷,像屋面清壟、室內裱糊等歲修,甚至季修,而在每日巡檢中換磚補瓦更是家常便飯了。
在談到中國古建與西方建築的本質區別時,有專家也認爲,像古羅馬的鬥獸場、輸水道,中世紀的教堂,古希臘的神廟都是由石材建成的。無一不是一部“石頭史書”留下的歷史見證。而唯有中國的房屋、殿宇等建築卻是以木材爲建築材料,因此被譽爲“木頭史書”。東西方古代建築材料選擇的區別,決定了對其修繕認識的不同。
中國古建的修繕保護也從不能變動,到修舊如舊,發展到今天,在不破壞文物價值、最大限度的保留和最小干預的原則進行的標準。
耿劉同老先生在他的著作《御園漫步》中寫道:中國的皇家園林,既是社會太平盛世的標誌,也是王朝末代衰亡的見證。由於它的興造,可以動用和聚斂全國的財力、人力和智力、物力;同時,又不受權勢的制約,所以,皇家園林,不但動輒有跨山連谷,綿亙數十里的規模,而且在規劃佈局、建築造景、佔有山水自然和融合吸收全國園林建築景觀精華諸方面,更具有皇家欽工的理想優勢。因此一代代,一座座廣袤的園林藝術精品出現,又一代代地消亡。北京的皇家園林終於因位於京都而保留下幾座標本,卻因近代史上的戰亂留下了難以平復的傷痕。
誠然,皇家園林的歷史文化價值,是包含着它們所產生進代的社會文化風尚形態在內的。它既是時代文化的產物,也是一個時代文化的標誌,是一個有生命的機體完整地呈現在世人的面前。
記者瞭解到,從2002年至今的10餘年間,成規模的修繕已達到了10餘次,其中包括2002年,大船塢修繕;2003年,西堤六橋修繕;2005-2006佛香閣、排雲殿景區修繕;2006年,長廊修繕,仁壽殿修繕;2007年,涵虛堂、對鷗舫、魚藻軒、共一樓修繕;2007年至2009年,清外務部公所修繕;2009年至2010年諧趣園修繕;2010年至2012年四大部洲修繕和2011年至2012年的德和園修繕。目前,頤和園內石舫也在修繕中。J029
張玉峯最年輕的畫師
張玉峯今年才33歲,坐在你面前的他戴個眼鏡,文質彬彬,很難與“工”字聯繫在一起。可他就是畫工,是這個行當裏最年輕的畫師之一。
張玉峯迴想起當年學彩畫是1996年。16歲的張玉峯來到北京,開始了學徒。當時學徒很辛苦,三年學瀝粉,三年學畫白活,到2002年,才22歲的張玉峯已經能獨立工作了。
“大殿二層的彩畫全是我們畫的,那些龍跟活的一樣……”2005年,他帶着六個人在天壇祈年殿畫彩畫。說到這裏,一直繃着臉的張玉峯開心地笑了。
2011年德和園修繕一開始,曹海江把張玉峯“請”來了,不是讓他當畫師,而是讓他帶班,帶着四五十個畫師,負責全院的彩畫。德和園院落太大,戲樓又是三層,跑上跑下,年歲大了受不了,張玉峯手藝好,又年輕,正合適。
“我們這些手藝人是一年四季閒不住,哪裏有活兒就往哪裏跑,曹師傅手裏的工程多,所以很多人都跟着他。頤和園的活要求雖然高,對於我這樣的年輕人,多幹活兒,既是學習,也是磨鍊。”張玉峯說得很謙虛。“我的手藝與李作彬、孔令旺等大師比差得太遠,與上一輩的師傅們也差得很多,但是我還年輕,今後的路還長着呢。”
從接到頤和園的活兒那天起,曹海江師傅就忙着聯絡手藝最好的工人,同時還得培訓他們會使照相機和電腦。因爲頤和園的要求太嚴格,不但對工程質量要求高,還要在每個工序上留影像資料。
頤和園建設部副主任劉瑗說,園方對每道工序的材料、工藝、做法都有非常嚴格的要求,不但施工前後要拍對比照片。施工中,還要求施工單位對重點工序、工藝拍攝照片。這樣,將工程全過程清晰明瞭的記錄了下來。由此,既有效督促了施工單位的工程質量,同時,更重要的是保留了一系列的完整工程檔案,爲古建今後的保護與研究留下珍貴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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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資料由北京市頤和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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