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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飛了》封面圖 TP
“在他細瘦的、皮膚髮白的兩腿間,蜷縮着一團顫巍巍的東西,像一隻出殼不久,軀體還是半透明的小鳥……”這段約50字的有關男孩生殖器的描寫,出自兒童文學作家黃蓓佳2002年作品《我飛了》,這段描寫前天被網友在微博上爆料後引發熱議。有人將兒童文學中的露骨描寫認作“失當”和“出格”,並稱其爲“兒童不宜”內容,甚至有網友用“兒童毒物”批評這部小說;也有不少相反觀點支持作家的創作,認爲該小說宣揚青春友情,無可非議。昨晚,黃蓓佳在接受了本報記者電話採訪時首先澄清,自己的讀者羣體是小學高年級學生。“對於成長小說來說,青春期對自己的身體的認識,是一個繞不過的話題,如果僅僅因爲一些成年讀者的不懷好意的詮釋,就膽怯地躲開,倒是一個嚴肅作家的失職。”
情節需要
對於這場風波,黃蓓佳有些意外。她覺得這本書已經出版10年了,發行量超過50萬冊,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反饋,自己的寫作主題始終是明亮清澈的。她說,如果讀過這本書,就會明白這是情節的需要,是自然而然的表述,沒有什麼值得驚訝。因爲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同步在學校裏接受生理衛生教育。
黃蓓佳強調,生理現象不是什麼兒童文學的寫作禁區,她認爲,現在網絡上的反對,是被單獨呈現的描寫片段誤導了,屬斷章取義。“當然,我寫成人文學時候可以放開,但是在寫兒童文學時,我會有分寸。”黃蓓佳覺得,掀起這次討論不是壞事,大家可以關注兒童文學尺度問題,怎麼描寫恰到好處。
記者查閱了這部小說:此書講述了一個少年的成長過程和兩個少年之間純真的友情。小學高年級男生單明明熱情仗義,他與男生杜小亞無意中成爲了朋友,可杜小亞終因疾病離世,關於“飛”的理想和對杜小亞深深的懷念,伴隨單明明的成長。在故事前段,兩個男孩初識時,害羞的杜小亞被同學們嘲笑成女孩,單明明爲其打抱不平,卻也心頭搖擺,杜小亞爲了證明自己的性別,情急之下褪下褲子,由此引出了這段生殖器描寫。在這篇小說的其餘章節裏,沒有再出現過有關生殖器的其他描述。
專家觀點
記者發現,性教育在兒童成長過程中是不可迴避的命題,許多優秀作品提供了性知識方面的科學和藝術的闡釋,比如《媽媽孵了一個蛋》《小威向前衝》《我從哪裏來》等。嚴格地說,提到甚至闡釋性知識的兒童讀物,《我飛了》不是唯一一本。
江蘇少兒出版社總編輯王泳波昨天對本報記者表示,這篇小說不是性教育讀本,在微博上引起關注的“性器官描寫”約50字,與20萬字篇幅相比微乎其微;這一段文學,也是作者爲了塑造小男孩之間純真友情而呈現給讀者的一個片段描寫。
四川師範大學教師教育學院教授遊永恆認爲,這樣的描寫太直接了,容易對娃娃產生負面影響,導致娃娃過早產生性好奇以及不恰當的表達方式,也容易導致不良模仿。如果確實要寫,可以採取象徵、比喻等手法。國內對兒童的性教育存在一些誤區,有人認爲兒童性教育越直白越好,消除神祕感,孩子就能理性對待,他認爲性教育應該含蓄表達。
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兒童文學作家曹文軒告訴記者,兒童文學是分階段的,有低幼、小學中高年級和成長小說,開放度不一樣。成長小說的尺度比低幼要大,甚至會涉及性和暴力。“觸及不是問題,關鍵是怎麼處理這些描摹,因爲兒童文學底線是存在的。即便是成長小說,對象是青少年,我認爲可觸及,但是不宜觸及太深。”
上海市作協副主席、兒童文學作家秦文君說,描寫生殖器在成人文學中很平常,但在兒童文學中較少見到。到底是不是合適,要看情節是不是需要。本報記者樂夢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