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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比誰的舞姿更美(左),恐龍王國(右)黃子熙作
-李鐘聲
最近到河源,同行的朋友提出去看看新建的恐龍博物館。我說好呵,前些年當省政府參事時,多次到這全國發現恐龍蛋化石最多的河源市調研,多次向省長提出幫助河源建立恐龍博物館的《參事建議》。如今,16000多枚數億年前珍貴的恐龍蛋,新出土的巨大的恐龍化石真容,還有當年留下的那難得的恐龍腳印……都一一展現在我們眼前。多年的夢想成真,真爲河源人高興。
在博物館3樓,正在舉辦一個有意義的兒童畫展——《我是小小恐龍迷》,展出5歲兒童黃子熙的100多幅兒童畫(包括恐龍題材40多幅)。子熙祖籍河源(後隨父母住中山)。半歲時,受時任河源博物館長的爺爺黃東影響,喜歡恐龍玩具。1歲時,爺爺專門爲他創作了兒歌《我是小小恐龍迷》,請著名作曲家趙汀譜曲,由中央少兒廣播合唱團演奏,在全國廣播電臺播放。1歲多的子熙就開始學唱。後來,他父母注意觀察和挖掘子熙的愛好、興趣和潛能,引導他塗抹作畫。從1歲多接觸畫畫至今,子熙才5歲半,就畫了380多幅。南方日報出版社還在他4歲時出版了《眼睛是我最好的老師》的畫冊,受到各方的關注。
看了子熙的畫展並細讀他的畫集,我感到他成長的經歷值得我們重視和研究。時下,少年宮人滿爲患,帶孩子學畫的父母很多,家長的期望值都很高。每當我經過少年宮門口,看到許多小小年紀的小朋友揹着巨大的畫板在擠公交車時,我心裏就會生出許多感慨……
兒童學畫畫的目的是什麼?是早期開發智力?是多掌握一種技能?還是長大後成爲畫家?想法五花八門,看年輕的家長們何其辛苦,任勞任怨,終日奔波,恨不得寶寶一夜成熟起來,長大成名,圓一個畫家夢。
我認真審視子熙畫展上展出的畫,仔細讀過他4歲時出版的畫冊,並同他爺爺和當公務員的父母作過交流。我發現,他們對孩子學畫目的比較純正,比較明確,“不要太當回事,也不要不當回事”。不懷功利之心,意在發現、引導、開發孩子的潛能。一歲多,咿呀學語時教他唱恐龍歌。他接觸的恐龍蛋是圓的,蘋果是圓的,塑膠圈也是圓的。這無數的圓一步步引發他的興趣和聯想,並逐步喜歡用筆和顏色來表達。孩子的父母說得好:“不要考慮將來,真的。長大了也不一定將畫畫作爲第一興趣,不要用自己的思維和框框束縛孩子。”
在當前像子熙家長一樣,明白兒童美術教育目的的家長仍然很少。心理學家告訴我們,孩子(特別是學齡前兒童)承載太多的心理壓力,往往會適得其反,會反彈,帶來他性格的缺陷和扭曲。兒童學畫也一樣,最根本的目的是要使孩子快樂。在快樂中擴大孩子的視野,開發他的童真,擴大和增加他對周圍事物的興趣,培養他的注意力、觀察力、創造力,引導他成長。
寫到這裏,我想起在廣州辦了10多年的楊之光美術中心。從事美術教育60年的著名畫家楊之光,與他長期在美國接受現代教育的女兒楊虹都說:“我們美術中心首要目的不是培養畫家,而是培養孩子的想象力。只想當畫家的家長,千萬不要把孩子送來。”是的,孩童是一張白紙。天真好動、富於想象,是其最基本最寶貴的潛能。不要把大人的功利的目的和要求,過早地加在孩子的肩上。
對於4歲就出版畫冊並舉辦過2次畫展的子熙也一樣。我們大可不必用過於專業的眼光去點評其線條、用色、構思和佈局等話題。孩子的父母說:“我們只是引導孩子的興趣,發現孩子的潛能,多給予鼓勵和讚揚。”這就是因勢利導。至於孩子將動物畫成3條腿,西遊記中的豬八戒是啥模樣,青蛙會不會游水,奇怪的機器人,會飛的瓶子……做父母的儘可以放開手腳,讓孩子盡情發揮,盡情想象,不要急於強調造型怎麼準確,線條怎麼有力,色調怎麼和諧。要知道,培育童心,發現童真,擴大兒童生活的視野並引導其樂於思考,比單純注重繪畫技法更重要。
我們承認在兒童學畫中,有領悟的快慢、掌握技能成熟度的差別,承認一個人的悟性有區別,但千萬不要迷信什麼“神童”和“天才”。最重要的是當孩子的朋友,多給予鼓勵,讓孩子在自信中成長。要記住,用大人的模式、功利來規範孩子、設計孩子的未來,這都不是父母對學齡前兒童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