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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80平方米精裝修兩居室,正常租金約爲8000元左右,中介從房主手中低價將毛坯房租來,刷牆、鋪磚,再放進去十幾張上下鋪牀,按照每人每月800元計算,月租金搖身一變就漲到了2萬元左右,比以往翻了一番。與房主相比,中介公司這種近乎無本取利的賺錢方式簡直來得又快又多又穩。”
誠然,這種轉手大幅度加價的做法,從傳統的道德和良心角度來看,無疑是心狠手辣的。但是,在當前的房地產市場上,地方政府和開發商,賺的都是能心安理得的錢?從土地拍賣開始,在房地產的整個利益鏈條中,哪一個環節還顧及到一點良心?如果說中介將租金從8000元提高2萬元是暴利,那麼,這套房子每平方米售價高達6萬元就物有所值?說句不好聽的,關於房子,本來都是在賺黑心錢。可惜的是,暴利之下的房地產,不但被市場所接受,而且緊缺的還要實行“限購”。在這種淘金式的市場博弈中,誰還好意思說中介心太黑?
當這種現實的逼仄和窘迫,被“微縮”成80平米住25人的不堪景象時,人們好像才發現關於房地產各種交易的冷血,纔看到了在交易環節中被層層加碼的事實。是啊!當看到25個單身小青年同一屋檐下,按照起碼的生活體驗,也會感到壓抑甚至窒息。然而,那些看起來喜氣洋洋的、有了個人小天地的年輕人,他們身上所揹負的債務,不同樣是令人喘不過氣來。所謂的“房奴”,就是對年輕一代被房子所累的生動寫照。根本無需等到看見了80平米住25人的時候,才意識到畸形的房地產市場給民生帶來的困苦。
現在,中介將這套原本每月租金約8000元的兩居室,靠出租牀位竟然能達到每月2萬元,似乎見利忘義,但這有什麼錯?難道指望靠中介漁利的房地產“皮條客”,在整個房地產利益鏈中,擠出一滴道德血液?而更重要的是,是什麼讓80平米住25人的惡劣租住環境擁有租賃市場?是誰逼使這些年輕人甘願接受中介的暴利“剝削”?
【追問二】讓“租牀”者何處去?
繼“最難就業季”後,2013屆高校畢業生又遭遇“最難租房季”。可以說,大批羣租者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之所以選擇“租牀”而不“租房”,主要還是因爲租房太難,房租太貴。“租牀”可以分擔房租,減輕經濟壓力,雖然給生活和休息帶來很大的不便,但是,對租牀者來說有一個安身之地比什麼都重要。
表面上看,清理羣租雖然可以減少擾民,消除安全隱患,而對剛畢業的大學生來說,實質上,清理羣租就意味着或將流離失所,或將雪上加霜。顯然,這也是相關部門不想看到的。再說,清理羣租,羣租者何去何從?如果不身臨其境,外人是很難知道箇中滋味的。
【追問三】一趕了之就能完事兒?
執意要擠進羣居房裏的外來打拼人、誓將“秩序不和諧者”驅趕出小區的治安者,兩者在這裏是對比,也彷彿是一個巨大的城市生存隱喻。在北上廣這樣的特大型城市裏,我們總是容易見到此等的角力。不論生活得如何艱難,總有潮水般的年輕人試圖闖進來,但城市的有限資源和承載屬性,又總在表現出某種抗拒性。最終角力的結果,就猶如對待羣租房的方式:城市的管理法則在以剛性力量的途徑體現,相對“勢單力薄”的拼搏者,只能再去尋覓下一處廉價的暫居之地。
再去做過多的抒情,其實於事無補。需要重複發問的是:爲什麼北上廣等特大城市,有着如此堅定與不衰竭的吸引力?那些曾經逃回家鄉二、三線城市者,已經給出了清晰的答案:北上廣不是可輕易生存之地,而相對落後的家鄉也已非“桃源”,發展機會的匱乏,人際交往之間看似不可突破的關係網,讓北上廣等城市顯現出機會衆多發展相對公平的特徵來。由此,“娜拉”重新歸來,即便壓力依舊在,即便“租牀位”依舊是必須的,狹縫中的青春,也要隨夢想而安頓。
一邊是畸形的租金讓租房者無處是從,一邊是圍堵租房者安身立命之所,逼迫低收入者住大房子,這顯然是種不負責任的懶政。羣租屋裏折射出的是青年一族城市生存的夾縫困境。如果城市管理者無法給他們提供向上的機會,疏通逼窄的夢想通道,一個城市如何能理性、溫暖的“成長”呢?
(來源:中國經濟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