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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Silobreaker”網8月15日文章,原題:從癩蛤蟆這個詞,看中國現代化
最近電視直播的一期漢字聽寫大會上,一些中國尖子生被要求寫一個詞。這個詞難倒70%的青少年選手、高達90%的成年觀衆。這個詞就是“癩蛤蟆”。等會兒,既然美國的拼字比賽冠軍能寫出像“guetapens”這種半希臘語的怪詞,中國的聽寫冠軍怎會想不起一種常見動物的傳統書寫形式?我把這個問題講給香港理工大學中文及雙語學系主任石定栩聽,他哈哈大笑。
“這樣說吧,”他表示。“這個詞不常用,當然另外一個問題是難寫。”衆所周知,使用音標字母的人可以拼出一個單詞,而寫漢字必須記住一系列筆畫。這意味着即便是讀寫能力很高的學生有時也會忘記如何把筆畫組合正確。成語“提筆忘字”講的就是這種情形。另一方面,香港城市大學研究比較文學的張隆溪教授認爲,漢語之難往往被外國人誇大,被外國人當做另類,因爲這種書寫語言有兩種形式。說掌握漢字不可能,往往都跟漢字的傳統形式有關。
而現代形式就是當今中國大陸常用的簡體字。簡化字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一批學者提出的。他們當時發起一場運動,要把漢字化繁爲簡,去除多餘筆畫。這些先驅屬於廣爲人知的“五四運動”民族主義浪潮的一部分,他們對傳統漢字持激進觀點,認爲傳統漢字是僅限於社會精英的僵化的溝通形式。這些改革者決心將讀寫能力擴展到社會的每個階層。從結果來看,我們很難反對漢字改革運動。隨着中國學校在官方課程中採納簡化字,識字率從1950年的20%猛增到今天的逾90%。
但這項成就也意味着代價。漢字每刪除一個筆畫,讀者就失去與書寫的過去相聯繫的一條紐帶。石定栩和張隆溪對漢字簡化都不感到惋惜。因爲這讓普羅大衆更容易學會漢語。但與任何大飛躍一樣,這也造成與過去的脫節。從這個缺口,一個像“癩蛤蟆”這樣的詞有時會突然冒出來,婉轉地提醒中國,在一門心思衝向現代化過程中得到什麼、失去什麼。(作者丹·凱德梅,喬恆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