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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一早8點,急診纔看到昨天晚上8點掛的號。這一宿,急診大夫累得臉都綠了,家屬們也怨聲載道。住院部大夫每天中午休息時間下來突擊門診,9點下班的要夜裏12點才能走,所有人基本沒有公休,可還滿足不了需求,辛苦的同時還要遭受埋怨。誰家兒女上班累成這樣,都會心疼吧!互相多理解吧……”
這是市兒童醫院一名醫生在自己微博上的傾訴,道出了該院乃至全市所有兒科醫護人員的心聲。
每年12月份到轉年2月都是兒科就診的高峯期,去年底到今年初,由於天氣等原因就診高峯更是格外明顯。作爲天津唯一一家三級甲等兒童專科醫院,每天門診量高達四五千人次,醫院裏人滿爲患。看病的人多,自然就意味着等待時間長,着急給孩子看病的家長難免牢騷滿腹。醫生護士也是一肚子委屈,人手不足,超負荷的付出卻得不到認可,每天加班加點還得受着家長的埋怨甚至辱罵。
[現場景象]
爆棚的急診區
“哇哇”、“我不輸液”、“我要回家”……上週一上午9點,記者來到兒童醫院,還沒踏進兒科急診室的大門就聽到了孩子們的吵鬧聲、哭泣聲和哀求聲。進到急診區裏,每張輸液牀旁都擠滿了人,媽媽、姥姥、奶奶抱着正在輸液的寶寶,哄睡覺、喂零食,一臉憔悴地忙活着。剛過“百歲兒”的圓圓頭上扎着頭皮針,躺在媽媽的懷裏睡着了,圓圓媽媽無奈地說道:“好幾天了,孩子總是不退燒,吃了不少藥也不管用。知道兒童醫院人多,可還是覺得上這來踏實。凌晨5點我們就來掛號,可到了醫院一看許多人比我們來得更早,這不剛剛纔輸上液。”輸液的孩子多,等待輸液的孩子更多,而且幾乎每個孩子都有至少兩個家長陪同。記者身邊就有幾個抱着孩子的媽媽正焦急地等待着牀位,一旁的老人手裏拎着奶瓶、尿布,隨時準備幫忙。雖然輸液室已經安裝了叫號系統,但焦急的家長們顯然還是擔心自己孩子被落下,乾脆就把護士站“包圍”了。
一個個家長抱着孩子風風火火來到急診室,診室裏放眼望去都是焦急的神情,醫生、護士穿梭在人羣中,永遠是那麼步履匆匆。急診護士霍維娜一直在忙碌,剛做完一個靜脈穿刺,下一個家長就抱着孩子過來了。“您把孩子抱好,扶好孩子胳膊,我會輕輕地操作,別太緊張。”囑咐完家長,小霍又開始安慰孩子,“寶寶別害怕,男子漢要堅強,阿姨就是輕輕扎一下,有一點疼但不會很厲害,咱這是爲了治病。”一邊說着,小霍找準了靜脈一針直入血管,還沒等孩子掙扎就已經順利完成了穿刺。“護士,我們孩子液快輸完了。”患兒家長的話聲剛落,霍維娜馬上又向輸液區跑去。
這邊剛拔完液,搶救室醫生又把霍維娜喊進了搶救室,這是一個肺炎的孩子,輸液後出現了憋氣症狀,小霍趕緊協助醫生給孩子吸痰、吸氧。看到孩子接受治療後症狀緩解,霍維娜對記者說,肺炎的孩子輸液過程中需要隨時補水,家長沒注意大夫的囑咐,給孩子喝水太少,還好情況並不嚴重。
[一線護士]
沒有沒被累哭過的
一上午的時間裏,霍維娜的腳步穿梭在急診室的各個角落,不是在爲患兒穿刺、拔液,就是在去穿刺、拔液的路上,沒有絲毫休息的時間,也沒有一滴水沾脣。趁着中午20分鐘吃飯的時間,記者纔跟她聊了一會兒。
霍維娜說道,她已經工作14年了,就拿輸液、穿刺來說,一天得完成將近200人次,病人多時最多要完成300到400人次,即便是非常有經驗的護士一天下來眼也都花了。辛苦什麼的護士早就已經習慣了,一年到頭哪天下夜班哪天就算休息了,放假什麼的只能是奢望。曾經有一位護士因爲父親摔傷了想請一天假在家照顧照顧老人,可由於病人多人手不夠休息的時間拖了又拖,到最後終於調好了班兒能歇了,老人的病都已經好了。這裏的護士沒有沒被累哭過的,其實這都還能適應,讓她們最難受的得不到患兒家長的理解。科裏很多護士都捱過家長的打罵,一次有一個孩子因爲氣管炎輸了一天液沒見好轉,家長一下子就鬧開了,毫無理由地讓護士罰站了兩個小時,其實即便用藥孩子康復也需要時間,哪可能立即就見效呢。小孩子血管本來就細,而且很多孩子多次輸液後靜脈穿刺非常困難,有的時候確實不容易一次成功,但有的家長一看穿刺不成就一個耳光扇過來了,還罵罵咧咧“你們幹什麼吃的”。每次自己或者是同事遇到這種情況,心裏委屈也只能自己化解,告訴自己多去理解家長們,孩子病了他們也不容易。
[院方統計]
日門診量最高6千人次
記者從市兒童醫院瞭解到,該院覈定牀位521張,門診設計日接待能力2000人次,但目前門診量已經達到日均4500-5000人次,最高峯時日門診量突破了6000人次,急診每天接診也達到700-900人次。這個時期的患兒大都是內科系統疾病,所以內科工作量最大,門診量每天都在1500-2000人次。住院部早就得加牀收治患兒,前幾天因爲需要住院治療的患兒太多,該院把能抽調的病牀都搬到了住院部,不得不臨時買了20張病牀應急。
不僅是市兒童醫院,面對今年格外多的患兒,天津各綜合醫院兒科,以及社會資本開辦的兒童醫院都處於就診高峯。目前,醫大總醫院兒科日均門診量達到600人次,一中心醫院兒科日均門診量達到300人次,北辰醫院兒科日均門診量達到350人次,天津新世紀兒童醫院日均門診量達到130人次,天津美中宜和醫院兒科日門診量達到40餘人次。
院方梳理看病難現象原因
原因1
家長的不合理就醫習慣
兒童醫院副院長常誠介紹說,每年12月下旬到轉年2月下旬,是兒童呼吸道感染和腹瀉的高發期,每到這個時候兒童醫院都會迎來患兒就診高峯。去年末到今年年初,由於天氣等原因,就診患兒數量比往年更多。
患兒集中到兒童醫院就診,除了這裏是兒童專科醫院的原因,也與很多家長不合理的就醫習慣有關。在前來就診的患兒中,有不少在基層醫院或者綜合醫院兒科都能得到有效治療,可很多家長一看孩子病了就直奔兒童醫院。此外,有的家長在孩子患病時表現得過度焦慮,一次治療後發現孩子不退熱而反覆就診,無形中更加重了看病難。
兒童醫院急診科負責人對記者說,現在急診科一共有16名醫生、63名護士,按照現在的就診量來說人手缺編了一倍。所以大家只能是全年無休,自己孩子病了都不敢請假,有一次一位大夫發燒到39℃堅持不了想休息,硬是讓她又堅持了3個小時才找到人手頂替。
拿夜班來說,一位大夫一晚上得看100多個孩子,真的是坐在那裏一動不能動,一口水也不敢喝。因爲大夫根本不可能去上廁所,你要是跟家長說等會兒我去上個廁所,家長要不就說:“看完我孩子再去,”要不就說:“大夫還上廁所。”家長的焦急心情醫護人員都能理解,但理解應該是相互的,醫生、護士也是人,希望家長們也能多少理解一些醫務人員的辛苦。
原因2
壓力大,兒科醫療資源短缺
針對內科就診高峯,兒童醫院一直在想方設法保證內科接診能力。但全院一共就159名內科醫生,除去在外進修以及執行下鄉幫扶、援藏援甘等任務的23名醫生,目前在崗的內科醫生就只有136人。這136名醫生分成早、中、夜、休4個班,每班最多也就30幾名醫生,他們既不能耽誤300多名內科住院患兒的治療,還得保證門急診孩子們看病,門診中班下凌晨一兩點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由於長期超負荷工作,很多醫護人員都是帶病堅持工作,有的醫生已經被累成了重症肺炎。現在該院已經集全院之力支援內科,住院部的醫生每天中午不能休息都得到門診出診,醫務科會根據門急診就診患兒情況臨時增派出診醫師,還實施了門診醫師出勤管理、請假管理、投訴管理、接診量管理等一系列措施,儘可能減少患者等候時間。
常誠介紹說,由於收入少、壓力大,很多醫學院校的畢業生都不願意做兒科醫生。現在天津三甲醫院每年招聘基本上都要求研究生以上學歷,兒童醫院考慮到實際情況,在保證畢業生素質和能力的前提下,專門面向國內四家擁有兒科專業本科教育的醫科大學招收本科畢業生,可即便這樣也難以招上人來。
新畢業生不願意乾兒科,內部挖潛一樣存在困難。之前曾經有一個醫生被院裏定爲重點培養對象,專門送到加拿大進修了3年,回國後安排她到急診鍛鍊1年,沒想到剛半年這個醫生就支持不住了,高強度的工作狀態使她的身體和精神都出現了問題,最終選擇了辭職不再當兒科醫生。
緩解看病難得破倆短板
常誠介紹說,真正解決老百姓看病難的問題,需要從根本上打破兩個短板:
第一,解決醫療體制的短板,加大對社會資本及社區醫院政策的傾斜,一枝獨秀不是春,應該讓更多的醫院參與公平競爭,充實軟硬件水平,達到均衡發展。
第二,解決醫院內部體制的短板,應儘早建立全市市級醫院、區縣級醫院和社區衛生服務中心(鄉鎮街衛生院)三級兒童急救體系,將真正的重症患兒通過綠色通道及時轉運到市級醫院,與兒科普通急診患兒區分開來,優先救治急、重症患兒,提高治療效果。
記者從市衛生局瞭解到,兒童醫療資源總量不足是造成現在兒童看病難的根本原因。現在天津只有市兒童醫院一家市級三甲兒童醫院,2012年兒童醫院承擔了全市兒科46%左右的門診量,住院牀位佔到全市兒科牀位的45%。目前天津每千名兒童只有0.6名兒科醫生,由於兒科相對其他科室工作強度大、風險高、收入低,導致兒科人才發展受到限制。另外,由於近年來天津兒科知名度的不斷提高,越來越多周邊地區患兒來津就醫,也使本就稀缺的兒科醫療資源更加緊張。
爲此,天津採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提升兒科應診能力,包括保證綜合醫院兒科設置,要求二級以上公立醫院兒科門、急診保證每天24小時應診,兒科牀位不得少於醫院牀位編制數的2%。與此同時,還通過衛生資源調整擴充兒科醫療資源,並鼓勵和引導社會資本舉辦兒童專科門診。
今後,天津將進一步加大綜合醫院兒科建設力度,加快兒科專業醫護人才引進和培養步伐,並對兒科醫護人員在收入分配上給予政策傾斜,使綜合醫院兒科診療力量得到切實加強,分流扎堆到兒童專科醫院和診療中心就診的患兒數量,減小這些醫院就診壓力,使患兒就醫條件得到改善。目前,市衛生局正在做進一步的調研,預計天津未來20年人口狀況,規劃合理的兒科牀位、醫生護士比等兒童醫療服務資源。
兒科醫生數量短缺,患兒就診高峯期號源需求量大,使得兒科醫療市場供需失衡。這一長期存在的矛盾給了“號販子”可乘之機,他們利用各種手段倒賣專家號賺取昧心錢,使兒童看病難上加難——
“號販子”添亂看病更不易
[記者暗訪]
猖狂的“號販子”:“150一張!掛號費另算”
1月6日上午9點,記者來到兒童醫院門診,此時掛號處上的液晶屏幕顯示着,正主任醫師已經掛到144號、副主任醫師掛到522號、普通醫生掛到464號,“醫指通”預約平臺那邊直到1月9日的專家號都預約滿了。走出門診大廳,記者看到有兩男一女手裏拿着幾張分診條正在商量着什麼,其中一個男的歲數已經不小,頭髮都白了。正這會兒,一名抱着孩子的家長往門診部來,三個人立即圍過去問道:“要號嗎?不用排隊,進去就看,150元一張,13元掛號費另算。”那名家長猶豫了一下還是交了錢。三個人給了家長一張醫指通預約憑條,又說道,“寫上孩子名字、性別、年齡,到掛號臺取號就行了。”那名家長走進門診大廳,很快就取到了專家號,三個“號販子”則繼續在院子裏尋找下一個交易對象。
1月7日凌晨2點多,記者再次來到兒童醫院,此時醫指通取號處已經排起了隊。在一個掛號窗口前,記者和一名排在靠前位置的青年男子聊了起來。這名男子說道:“我也不瞞你,在這兒排隊掛號就是爲了早晨轉手賣,這會兒還沒有人跟我買號,你要是想要我就給你留着。你現在直接回家吧,明天早晨6點之前再帶着孩子過來,記住必須6點之前,否則警察就來了,還要帶着戶口本、身份證,到時給我150元錢,我這位置就是你的了。”記者隨即問道,如果是特別有名的專家號需要多少錢,該男子回答道:“像那幾個一個禮拜就出半天兒門診的專家,少了300元、多了得500元,我們掙點兒錢又搭功夫又搭人力也不容易啊。”
[院方揭祕]
“號販子”月入數萬
倒號一般採取兩種方式
據兒童醫院副院長許建剛介紹,“號販子”已成爲導致兒童看病難的一個重要原因。兒童沒有身份證和門診醫保,有的孩子甚至還沒上戶口,有戶口的又沒登記身份證號碼,更有一些新生兒還沒起名字,因此就難以真正做到實名就診。再加上有的家屬樂於和他們交易,寧願多花錢讓孩子早看病,也給了“號販子”可乘之機。目前,盤踞在兒童醫院的“號販子”主要有10幾個人,連同其團伙計算在內一共有將近30人,一個“號販子”一個月少則獲利1-2萬元,多的能賺到3-4萬元。這些“號販子”不僅擾亂了診療秩序,也影響了醫療安全。比方說,“號販子”編造了一個五歲孩子信息掛號,而買號家長的孩子剛剛一兩歲。由於現在都是計算機管理,醫生操作系統上顯示的是五歲孩子的信息,以此來開藥品種、劑量可能就不適合真正看病的孩子,但如果不按照系統信息開可能又會違背治療規範,等到醫院醫務部門審查時就無法通過。
這些“號販子”倒號一般採取兩種方式,一種是網上秒殺“醫指通”預約專家號源,由於“醫指通”未與公安機構系統聯網,所以預約時所提供的身份證號碼只能認證號碼是否正確,並不能覈實該號碼所屬人員的個人信息。所以,每天“醫指通”放號後,“號販子”立即用虛假患兒信息登記預約,由於熟悉流程再加上多人同時操作,因此壟斷了部分正主任預約號源。另一種是傳統倒號模式,對於那些號源緊缺的科室,“號販子”僱人很早排隊、鑑診和掛號。即便是醫院要求帶孩子鑑診、掛號,“號販子”也有對策,有的花50塊錢租孩子鑑診,有的哄騙其他家長“借”孩子鑑診,甚至曾出現過“號販子”將玩具娃娃裹在被子裏抱着來掛號。由於“號販子”手裏掌握了大量專家號和就診順序靠前的號源,往往導致主任出門診後很長一段時間叫號卻無人應診,只有等到家屬從“號販子”手中買到號之後纔有病人可看。
[治理對策]
7種方式22項措施遏制“號販子”
據許建剛介紹,之前該院80%的普內科正主任號都被“號販子”壟斷,爲了治理這一狀況,近一年的時間裏該院前後採用了7種方式22項措施進行治理,包括改動門急診流程、提升信息化水平等等。
以前,應診專家不管叫到多少號,只要家長拿着排在前面的掛號條來看病,醫生就得先給前面的患兒看,現在則要求過號20個以上重新排隊。家長掛完號之後,要帶着病歷本到內科交本排序處交病歷排序,將內科鑑診憑條、“醫指通”憑條與掛號條訂在一起,防止鑑診憑條倒賣。在患兒病歷本上加蓋“醫師有權不接診姓名、年齡、性別不相符的患者告知書”,並要求患兒家屬簽字確認。由於“號販子”已經購置設備模仿排隊機打印,因此從每天早上7點50分開始,門診內科診區護理部要現場看見患兒才能加掛正主任號,防止“號販子”僞造憑條。同時,掛號處在加號憑條上加蓋收費章防止“號販子”重複使用加號憑條,這樣可以解決現場100名患兒掛正主任號問題。編輯軟件重新設計加號、排隊、鑑診憑條並加註醫院防僞標識,新憑條由熱敏紙製成,放置一段時間後上面的字跡會自動消失,防止“號販子”假冒僞造。與“醫指通”負責人建立定期例會制,由原來一個身份證可以預約兩個號改爲一個號,明確一個手機號只能綁定一個身份證號,並對預約頻次異常的預約用戶進行監控,如有問題列入黑名單。在掛號處安裝大屏幕,隨時顯示各科掛號情況,“醫指通”每天提示當天各科正主任號源,防止“號販子”欺騙患兒家屬。接下來,兒童醫院將與銀行建立“一卡通”服務流程,利用銀行系統進行患兒身份覈對,繼續遏制“號販子”。
許建剛說,兒童醫院配合公安河西分局對院內“號販子”進行過專項治理,2012年10月底採取“獵鼠行動”,打擊了十餘名“號販子”;2013年5月18日又開展了打擊“號販子”統一行動,抓獲11名“號販子”並全部依法予以行政拘留,對“號販子”起到了震懾作用,但院內“號販子”還是存在。希望能加大對“號販子”的法律問責程度,再通過“給力”的醫改措施掏出“號販子”手中緊攥的救命號,從根本上打擊“號販子”。
駐院民警:
死盯“號販子”,最痛惜家屬不配合
從2012年10月份起,馬場街派出所在兒童醫院建立了駐院警務室。今年57歲的李冠軍是警務室裏的常駐民警,自從來到兒童醫院,他就聯合該院相關各職能部門、保安公司、物業公司負責人,每天調取門診早間錄像,針對醫院內部管理漏洞和“號販子”活動的動態變化,不斷整改並監督落實。如今,他每天早上6點就會到掛號處“亮相”震懾“號販子”,“號販子”也不敢在門診大廳內倒賣號源。等掛號處的秩序穩定後,他又會到周邊暗中觀察,一旦發現有“號販子”倒號,迅速上前制止,提醒患兒家屬不要去購買“號販子”的高價號。只要他一出現,“號販子”也都避而遠之。
他告訴記者,馬場街派出所每個月出警量的一半都來自兒童醫院,而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與“號販子”有關。本來家長帶孩子看病就很着急,醫生護士每天也非常辛苦,“號販子”的存在讓孩子們看病難上加難。這些“號販子”幹這行除了利益驅動之外,違法成本低也是一個重要原因。要想抓一個“號販子”,患兒家屬的主動配合很重要。患兒家屬如果不及時報警,公安民警就不能抓捕“號販子”,即便攝像頭拍下了“號販子”交易過程,如果患兒家屬不配合調查,最終也很難有處理結果。即便是患兒家屬及時報案或配合了,由於缺少相關的法律依據,最多也就是對“號販子”實施三天的拘留,過後他們仍然會到醫院來倒號。這些“號販子”很多都是刑滿釋放人員,都是“老油條”了,用他們自己的話說就是,拘留就全當休息了,出來後接着“上班”。即便這樣,只要是有證據,他仍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抓捕“號販子”的機會。最讓他痛惜的是,不少患兒家長或者是敢怒不敢言,或者是任其存在置之不理,不願意站出來指證“號販子”,讓這些人肆無忌憚賺着昧心錢。天津日報記者徐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