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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聯儲歷史上首位女掌門耶倫就職滿月,外界並未看到驚天動地的“新政”,反而多是“密切觀察”“不過度調整”的蕭規曹隨之舉。耶倫甚至跟學生們講起美聯儲的食堂,“並無精心佈置,只是一些罐頭水果和乾酪,並且還裝在塑料盤子上。”她似乎想讓外界意識到,她只是在做着普通的事情。《紐約時報》只好給出如此評價——“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是一個女人。”
在國際金融危機爆發一週年時,這張報紙曾提過一個有趣的問題:假如不是雷曼兄弟,而是雷曼姐妹,這家投行還會倒閉嗎?要是華爾街不是由男性主導,而是由女性領銜,還會有金融風暴嗎?文章認爲,和男性相比,女性更加保守、更加穩健、更加沒有賭性、也更加負責,也許能夠使危機根本就不會積累和爆發。
這是新時代對女性新期待的一個側面表現。曾幾何時,絕大多數女性被排除在政治經濟核心之外。英國有一張著名的新聞照片,俯瞰參加議政會議的人羣,黑壓壓的禮帽中間只有一點亮色,那是撒切爾夫人。而她第一天就發現,國會裏居然沒有女廁。時光荏苒,現在的世界早已變了色調。女性國家領導人在上世紀50年代只有1人,60年代有3人,70年代有7人,80年代有11人,90年代超過20人。世紀之交則有預言,21世紀將成爲“她世紀”,有人甚至認爲世界正在迴歸遙遠的母系社會。
這個預言顯然部分實現了。默克爾已成引領歐洲的重要領導人,希拉里又在醞釀下一次總統選舉,朴槿惠在傳統的東方國度幹得風生水起。各國的國會議長中有近14%爲女性,歐美企業中女性幹部的比率已達到四成。幾乎每個國際性的組織都在提供女性話題的報告,許多統計都不約而同地顯示,人均GDP和競爭力更高的地區,一定是性別差距更低的地區。女性成爲推動世界的力量,已是不爭的事實。
然而,“她世紀”真的來了嗎?《默克爾傳》中常被引用的語錄是“我們一起變得更加堅強”;希拉里在國會兩個別稱是“工作狂”和“好鬥者”;朴槿惠的名言是“絕望鍛鍊了我”……當今許多政商界的女性人才,往往都是以男性風格打拼天下,這些“她世紀”的引領者,反而捨不得稱號前面的“鐵”字。
時代對“她”到底有什麼期待?許多心理學家都發現,男性重視結果,女性重視過程,男性的快樂來自於目標和規模,女性的幸福來自於直覺和感受。大廈千間,良田萬頃,屬於男性快樂的來源範疇,而日食一升,夜眠八尺,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則是女性幸不幸福的關鍵。
從這個角度就能讀懂“她世紀”的初心了。人民現在所期望的,到底是鱗次櫛比的水泥森林,還是清新的空氣和蔚藍的天空?大衆更關心年底收入增長,還是休假時間自主安排?國家追求的,是硬邦邦的發展指數,還是帶給人民更美好的發展體驗?回答這些問題的過程,與“他”向“她”求解的過程何其相似!
也許,“她世紀”的真正意義,並不是讓更多女性領導嶄露頭角,而是期望人們都能像“她”一樣思考和行事,別因過度發展而讓“美好體驗”成爲我們這個世紀的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