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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路邊看到色澤亮麗的柑,雖不便宜,還是忍不住買了幾個。沒想到剝開外皮,裏面卻像一堆破棉絮,再剝一個,依舊如此。懊喪的同時,不禁想起名篇《賣柑者言》裏那位買柑者。“杭有賣果者,善藏柑,涉寒暑不潰。出之燁然,玉質而金色。置於市,賈十倍,人爭鬻之。予貿得其一,剖之,如有煙撲口鼻,視其中,則幹若敗絮……”這則寓言由買賣壞了的柑橘這一小事引發議論,假託賣柑者之口揭露元末統治者的腐敗弊政,抒發了憤世嫉俗之情,同時對高官顯貴的欺世盜名進行諷刺與批判。寓言的作者是大名鼎鼎的明初開國元勳劉基。
劉基,字伯溫,諡號文成,浙江文成縣南田鎮武陽村人。劉基“學爲帝師,才稱王佐”,素有“三分天下諸葛亮,一統江山劉伯溫”之稱,是中國歷史上重要的政治家、軍事謀略家、文學家、思想家和哲學家。他輔助朱元璋消滅羣雄,推翻元朝,建立明朝;另一方面,其詩文理論力主諷喻之說,提倡理、氣並重,重視時代風格,既有社會認識價值,又有藝術審美價值。
除此之外,劉基一生爲官清廉、勤政爲民、崇尚儉樸、淡泊名利,有關廉潔爲人爲官的論述內涵豐富、思想深刻,對當下的廉政建設很有現實意義。在其所著的《郁離子》一書中就有不少這方面的篇章。
如《郁離子·虞孚·狸貪》一篇,講的是郁離子居住在山上,夜間有隻狸貓偷他家的雞,便起來追趕,但沒追上。第二天,僕人在狸貓鑽進來的地方安置了捕善工具,並用雞作誘餌,就在當天晚上捉住了那隻狸貓。狸貓的身子雖然被縛住了,但嘴和爪子仍然緊緊地抓住雞,僕人一邊打一邊奪,狸貓卻總是不肯把雞放下。郁離子嘆了一口氣說:“爲錢財利祿而死的人們大概也像這隻狸貓吧!”這個故事不僅是對貪圖利祿的人的辛辣諷刺,同時也是一種警示。劉基正是通過狸貓的貪婪告誡人們:如果不能抵擋誘惑,那麼就會貪小失大,後果必然可悲。
《郁離子·玄豹·賄亡》中講的則是:東南地帶上好的東西中有一種是麝肚臍中的麝香,當地有個人追逐麝,麝急迫中就掏取它肚臍中的麝香丟進草叢之中,追逐的人朝麝香而去,麝因此得以逃脫。州府長官子文聽說道:“這野獸啊,人有不如它的地方。有人因爲收受賄賂而喪生以及株連他的家族,他們的智慧多麼不如麝啊!”這個故事的寓意和上一個故事恰恰相反,通過麝的敢於捨棄以自救告訴人們:有時候只有敢於舍,敢於放棄,才能獲得新生。
類似的故事還有很多。爲了更好地弘揚劉基有關廉潔爲人爲官的思想,2008年,文成當地劉基廟墓(紀念館)建立了浙江省廉政文化教育基地,總佔地面積近百畝,包括劉基紀念館、武陽書院、郁離子長廊、銘廉壁……每當我流連其中時,衆多有關劉基這個傳奇人物的故事與傳說便引領着我、啓發着我,讓我久久地思索。每一個來到世上的人,無論爲民爲官,面對生活中的種種誘惑和形形色色的糖衣炮彈時,都要抱着一顆堅守的心,清醒地維護好做人的清白和做官的廉潔。人,也只有在不貪、不嗔、不惡的良好心態下,做到清醒、清白,纔不會犯愚蠢的錯誤,才能在重要的時候做出正確的抉擇,走好人生的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