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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日持久的阿富汗戰爭讓美軍在當地部署了大量軍事裝備。由於運回美國成本過高,美軍撤離前被迫放棄一些裝備,將其就地銷燬或拆除。6月2日,美軍士兵開始拆除駐阿富汗坎大哈空軍基地設施,準備“悄然撤離”。人民視覺
近日,美國國務院宣佈,因利比亞首都的黎波里戰鬥激烈,美國駐當地使館臨時關閉。美國國務卿克里說,隨心所欲的武裝暴力行徑在利比亞首都出現,儘管很多暴力行爲並不針對美國使館,但對美國駐利使館人員造成了“非常真實的威脅”。
分析人士認爲,在當前的利比亞亂局中,美國駐利比亞使館人員雖然可以一走了之,但掩不住的是奧巴馬政府面對其全球外交亂局的無奈與迷茫。
美國發動的伊拉克戰爭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各種矛盾攪成一團亂麻
7月24日,美國國務院發言人哈夫就美外交政策在外國記者中心進行吹風時,多次使用“非常複雜”一詞來形容美國外交面臨的諸多難題。“這也就是克里‘坐着飛機滿世界飛’的原因”,她說。
一段時間以來,巴以衝突、美德間諜風波、美俄關係、利比亞危機、伊拉克亂局、伊朗核問題等多個國際熱點相繼劇烈升溫,奧巴馬政府顧此失彼,不僅在投鼠忌器中突顯左右爲難,也令其一貫高喊的道義口號再露蒼白與虛僞。
近期劇烈升溫的巴以衝突無疑是奧巴馬政府外交政策的一大敗筆。奧巴馬入主白宮伊始,便將解決巴以問題作爲其全球外交重點攻關方向。克里就任國務卿後,親自主抓巴以和談,然而毫無建樹,只能眼睜睜看着目前正在加沙地帶上演的血腥一幕。在“人權”“道義”與戰略利益的博弈中,美國閃爍其辭,最終仍慣性地倒向偏袒。
2011年,美國打着“民主”旗號在利比亞興風作浪,最終推翻了卡扎菲政權。然而,被操縱的美式“民主”不僅沒有給利比亞人民帶來更爲美好的未來,2012年9月11日美國駐班加西領事館遭襲事件還導致美國大使身亡,成爲美國外交機構近30年來遭遇的最嚴重損失。
美國在應對伊拉克亂局中突顯無奈。由美國發動的伊拉克戰爭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將伊拉克種族、宗教、社會各種矛盾攪成了一團亂麻。伊拉克戰爭帶來的,是一個與“基地”組織關聯的激進反政府武裝佔領北部數省,以及一個更親伊朗的伊拉克政府。
面對一片狼藉,哈夫7月24日在談及伊拉克問題時冷冷說道,美國向伊拉克政府提供武器、忠告、培訓等各種援助,“但歸根結底,美國解決不了伊拉克問題,這是一個需要伊拉克人自己解決的問題。”
從烏克蘭危機到馬航客機在烏克蘭境內失事,美俄關係再遇冰點。在美俄關係上,美國一直苦於分寸的拿捏。美國想借烏克蘭危機全面孤立俄羅斯,但卻發現歐盟在此問題上“畏首畏尾”。奧巴馬政府不敢完全與俄羅斯鬧翻,因爲在諸多國際熱點問題上,美國仍有求於俄羅斯,其中最爲明顯一例便是伊朗核問題。在外交上幾無建樹的奧巴馬政府太需要一個可以稱之爲“成就”的慰藉,有望達成協議的伊朗核問題便被奧巴馬政府視如救命稻草。
從中東到歐洲,從烏克蘭到阿富汗,美國政府正在同時應對數量衆多且充斥着強烈利益衝突的外交挑戰。美國的所謂“國家安全利益”和“民主自由的核心價值觀”一次次地陷入“自相矛盾”的尷尬。
在竊聽風波中傷害了“親密”盟友;在制裁的大旗下惡化了與“對手”國家的關係;用“經濟援助”爲槓桿,試圖馴服“昔日盟友國家的新政權”,結果疏遠了關係;就連口號響亮的“亞太再平衡”戰略,也因爲缺少具體經濟成果而淪爲“遏制中國”的雞肋。一位前白宮高官評價稱,“外交問題錯綜複雜,並不罕見;但集中爆發的多地不穩定局面讓奧巴馬政府難以自如應對。”
美國正經歷一個沒有明顯對手的時代,卻也不再擁有明顯的優勢
在美國《紐約時報》和哥倫比亞廣播公司最近一次民調中,美國民衆對奧巴馬政府的外交政策認可度降到了歷史最低點,只得到了約四成受訪民衆的支持。
美國外交今日所遭困境與世界形勢及美國國力現狀密切相關。前奧巴馬政府官員、布魯金斯學會學者傑里米·夏皮羅認爲:“考慮到國際政治的結構性轉變,美國有必要改變做法,但我們仍然很難直面新的現實。”
有分析人士對本報記者表示,美國正經歷一個沒有明顯對手的時代,卻也不再擁有明顯的優勢。而外交政策討論的核心,還在於領導力。處於“過度干預”和“孤立主義”夾雜陰影下的奧巴馬政府,正在全球化帶來的多極世界中躊躇着如何繼續扮演自己的領導角色。
美國前駐俄羅斯大使邁克爾·邁克福爾日前接受媒體採訪,談及美歐對俄製裁時承認,個人意志強大並“從思想上反美”的普京不會屈從於外界壓力。
美國智庫傳統基金會的學者尼爾·加迪內爾日前對本報記者表示,美國向伊拉克政府軍及敘利亞反對派輸送的武器和彈藥,都落入極端勢力手中。因此,奧巴馬在軍事上支持烏克蘭政府軍多有顧慮,這就是美國外交要面臨的現實。在伊拉克,美國支持伊朗“革命衛隊”的行動,卻要在“一牆之隔”的敘利亞打擊同一股幫助敘利亞政府軍的武裝力量;在巴以衝突中,美國依靠的埃及軍方領導人,正是其因爲不滿軍事政變奪權,曾經一度削減財政援助的埃及領導人。
日前,新美國安全中心學者帕特里克·克洛寧和凱麗·舍勒就馬航MH17航班空難一事發表觀點稱,此次空難的最大警示在於,世界進入了一個“非國家行爲體”和“國家”界限日益模糊的階段。此前只被國家政府壟斷的科技和武器正加速流入“非國家行爲體”手中,大大增加了政治和安全方面的不確定和不可控因素。
美國外交關係委員會主席理查德·哈斯認爲,全球化帶來了一個“無極”的國際社會,其深遠影響可以從兩方面得以證實,一是許多跨界的行爲在政府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稀釋了大國的影響力;二是“非國家行爲體”的能力在全球化過程中得到提升,如能源和資金及武器的自由流動。哈斯進而認爲,“無極化”的世界對美國將有着最負面的影響——將影響到華盛頓在處理地區和全球挑戰問題上的領導力。
在經歷了孤立主義、門羅主義、單邊主義和多邊主義的變化後,美國頤指氣使充當“世界警察”的角色正在成爲歷史。在已經走入21世紀第二個10年的今天,仍宣稱要當“世界領導者”的美國究竟如何自處,這確爲一大挑戰。
(本報華盛頓7月30日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