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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夥伴
從沒見過親媽媽
這消失的三天三夜,兩個11歲的孩子,究竟是如何生存的呢?昨日晚上,成都商報記者與另一名男孩雷雷作了交流。
雷雷,跟小欣同齡,也在芳草小學上四年級,只是沒有跟小欣同班,兩個人認識併成爲好朋友,已經有好一陣了。
11歲的雷雷,看起來並不如小區居民們所反映的那樣“費頭子”。小平頭,皮膚白淨,戴着一副近400度的近視眼鏡,說話客氣而禮貌。
雷雷告訴記者,從出生開始,他就從來沒有見過親生母親。“聽大人們說,好像我還是嬰兒的時候,媽媽就離開家了。”之後,由於父親也不經常回家,雷雷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跟奶奶還有爺爺在一起。
大約兩三年前,雷雷有了新媽媽。據他回憶,一開始,他跟新媽媽處得還不錯,但後來,“關係就不怎麼樣了”。最近,他還聽說了一個消息,爸爸跟新媽媽似乎打算給家裏再添一個新成員。而且,幾個月前,爸爸更多的時間,都住在華陽的家裏,更少回藍天路的家了。
雷雷對於父親的情感,有些複雜:“喜歡爸爸,但也害怕爸爸。”表現好的時候,比如爸爸佈置的作業雷雷完成得很好,爸爸會帶他出去玩,“夢幻島,歡樂谷,都去過”,但表現如果不好,他可能會捱罵或者捱揍。所以,此前,他已經多次離家出走,有時候是犯了錯害怕捱打,有時候是自己玩得不想回家。
至於學校裏的生活,雷雷也不是特別喜歡:“老師說的那些東西,有時候挺枯燥的。”
他們的“奇幻漂流”
撿飲料瓶換飯錢
最多一次賣了3元
對於這次離家出走,雷雷早有準備。他帶了兩件T恤、一條褲子,還有一副乒乓球拍。21日下午,雷雷約了小欣到附近的好又多超市玩。期間,雷雷試圖遊說小欣跟自己一起離家出走。但因爲害怕,小欣沒有答應。
晚上10點多,雷雷陪小欣回家。據雷雷回憶,當時把小欣送上樓後,自己還沒走出小區,小欣就追了出來,表示願意跟他一起出走。
兩個孩子的流浪就此開始。
當天晚上,他們一路走到了九眼橋附近的一家快餐店。去快餐店睡覺,這是雷雷給出的建議。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離家了,晚上去哪裏住,他很有經驗:“快餐店有燈光,隨時有人,不會害怕,而且不會有人趕我們走。”
第一天晚上,走到快餐店時,已經12點多了。第一次在快餐店睡覺,小欣有些害怕:“外面會不會有鬼來抓我們啊。”雷雷安慰小欣:“世界上哪有鬼啊。”
從第二天白天開始,爲了不讓肚子捱餓,兩個孩子開始四處撿飲料瓶子。主要活動範圍就在磨子橋周邊,看到路人喝完水扔了瓶子,就趕緊撿回來,偶爾,也會翻翻垃圾桶。一天下來,兩個孩子會撿到幾十個。
怎麼賣呢?來福士廣場附近就有收廢品的。至於價格,兩個孩子似乎並不是很懂行情。雷雷說,他只知道金屬易拉罐是一毛錢一個,塑料瓶子的話,都是一整袋一整袋地估價。三天裏,兩個孩子前後賣了5次飲料瓶,最少的時候,他們賣了1.5元,最多的一次,他們賣了3元錢。
換來的錢,主要是買麪包或者烤腸。飲料是不敢喝的,“太貴了”。但是雷雷找得到喝水的辦法:“磨子橋有家醫院,可以進去接飲水機的礦泉水。”撿來的瓶子,挑一個乾淨的,再洗一洗,到醫院飲水機灌上一瓶,喝水就解決了。
昨天,兩個孩子撞上了好運氣。在一家快餐店,小欣意外撿到了二十多塊錢。連續三天都沒怎麼吃飽的兩個孩子,趕緊買了烤腸吃。之前,因爲缺錢,他們一般只吃得起麪包。
事實上,流浪了三天之後,兩個孩子已經在計劃回家的事兒了。雷雷告訴記者,他昨日白天還跟小欣商量,再玩個一兩天,還是該回家了。
昨日晚上,當民警找到兩個孩子時,他們還提着一袋飲料瓶,這是他們本來打算賣了換晚飯吃的。除此之外,另一個口袋裏,是雷雷帶的兩件T恤,至於褲子和乒乓球拍,他已經不記得是在什麼時候被人偷走了。
其實昨晚在肯德基磨子橋店,王女士試圖給兩個孩子提供晚飯時,雷雷當時肚子很餓,挺想吃的。但小欣告訴他,白吃別人的東西,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兩個孩子離開了快餐店,直到走到紅瓦寺附近被民警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