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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一場意外讓白遠鳳的丈夫癱瘓在牀,那時候的白遠鳳年僅25歲。
家住武清區城關鎮西韓莊村的白遠鳳,23歲那年和同在一個鎮上的顧金旺結爲夫妻。1995年春天的一天,白遠鳳的丈夫顧金旺去農田裏澆地,發現水泵漏氣不上水,就想折一個樹枝堵上漏氣孔,誰知不慎失足從樹上摔了下來,導致腰椎骨折,神經線斷裂,腰部以下部分神經全部癱瘓。從天而降的大禍,使這個家庭頓時失去了頂樑柱。丈夫癱瘓在牀,年僅25歲的白遠鳳扛起了家庭的千斤重擔。回憶起那段經歷,白遠鳳的眼眶紅了:“家裏所有的事都我一個人承擔了,當時也特別難,又得種地又得養家又得照顧他,孩子還小,所有的事壓一個人頭上了,壓力挺大的。當時的心情用語言都沒法說,就跟天塌下來似的。”
正值年輕氣盛的丈夫癱瘓在牀,不但受肉體的折磨,而且心理難以接受,有時會像小孩子一樣變得不可理喻。寒冷的冬天,他會把家裏的電風扇開得很大,看着妻子冷得實在受不了,他就開心地笑個不停;吃東西很挑,稍不順心,就對着妻子罵個不停……白遠鳳的丈夫顧金旺回憶着說:“那時候就是脾氣不好,瞅哪哪不順眼,說急就急。”
命運再次給白遠鳳一家開了個玩笑,轉年,白遠鳳的婆婆突發腦溢血去世了。那時候,白遠鳳看着整天躺在牀上連吃飯、大小便都需要人照顧的丈夫,還有走路還走不穩的孩子,整天以淚洗面。“孩子也沒人看,我就帶着他下地,下地拾棉花,滿地的棉花你說你不拾又不行,帶着他拾棉花去,拽着我的衣服,走路也不利索,我在前邊拾,他在後邊哭。棉花枝還不時刮他的小臉,刮的臉上都是道道,等到了地頭看見孩子滿臉的刮痕和淚水,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淚水忽的就出來了,心裏那種揪心揪肝地感覺別提多不是滋味了。”
但哭歸哭,望着年幼的兒子,善良的白遠鳳還是咬咬牙,扛起了讓人難以想像的生活重擔。整整16年,白遠鳳每天重複着這樣的生活:早上天不亮起牀。先是爲丈夫洗漱,然後做好早飯,收拾好屋子。完成這些後,一般都還只有6點,她急匆匆出門趕到鎮上賣布鞋,忙活自己的小攤位。中午11點趕回家做午飯,然後爲丈夫清洗被屎尿弄髒了的身體和牀單。下午3點返回集市。白遠鳳16年如一日的舉動感動了身邊的每一個人,認識白遠鳳多年的時任城關鎮婦聯主席的王長豔說:“我覺得這16年來,她就跟那上滿弦的鐘表一樣,習慣這樣了,每天的時間跟她的生物鐘一樣,她就爲了這個家改變了,每天都是這樣,什麼時間我下地,什麼時間我去做生意,幾點幾鍾我的對象該吃飯了,她的生物鐘就是爲這個家而轉動着。”
雖然丈夫癱瘓在牀,可白遠鳳對他的感情卻始終如一,一直細心地、耐心地照料着丈夫。每天她都要爲丈夫擦拭兩到三次身體,每次擦好後都會爲他換上乾淨衣服。丈夫每一次大小便之後,她都會及時清洗。這個普通的農村婦女創造了一個“奇蹟”:這麼多年,丈夫居然從來沒有生過褥瘡,連感冒都很少。在白遠鳳細心照料下,丈夫的病情沒有再惡化。白遠鳳找來些簡單手工活讓只能坐在牀上的丈夫做,讓丈夫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價值。顧金旺說:“這些年,她老是這麼伺候着,再加上自己乾點活,就把別的忘了,脾氣也好多了。這不也挺感謝她的,我覺得挺幸福的。”
十六年來,白遠鳳從來沒有主動要求過別人的幫助,她先後種過花生,玉米、養過豬、縫過手套、毛絨玩具、賣過春聯,布鞋,用自己的辛勤的勞動撐起了這個家。
生活的艱辛也同樣磨練了白遠鳳的兒子。在她的言傳身教下,她的兒子不僅懂事早,也很能吃苦,上學後,兒子從未讓她操過心,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同別人家的孩子相比,白遠鳳對兒子充滿了愧疚:“孩子打小就挺懂事,學習從來不用我操心,從小還知道幫我幹家務活,好比那時候,我出去賣東西,孩子放學回來,就給做熟飯了,那時候剛五六週。上學別人家的孩子都接來送去的,一直到六年級都接,我們家孩子一年級五週多就自己走來走去的,我覺得孩子挺委屈的。”
整整十六年,白遠鳳的心裏沒有自己,只有這個家。她對我們說,除了好好照料丈夫外,她還有一個心願未了,那就是開學讀高三的兒子能夠順順利利考上大學。白遠鳳的兒子顧鐵鑰說:“我媽確實特別偉大,一般的母親都沒法跟我媽比,即使他們母親再有本事再有錢,所提供的都沒我媽多,那種愛,是無法用金錢或者其它東西得到的。儘自己最大的可能考一個最好的大學,上一個好大學畢竟以後的出路會好很多,這樣也就會有更好的機會更大的機會來孝順我媽媽。”
兒子的一番話讓白遠鳳這位飽經磨難得母親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光陰荏苒,歲月流逝,白遠鳳已經由一個年輕的少婦變成了略顯滄桑的中年婦女。白遠鳳沒有什麼過高的文化,可是人性的光輝在她身上大放異彩,讓每一個認識她的人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