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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表面上看,目前中國藝術非常熱鬧,各地都在展演和比賽,對各種文化遺產的宣傳也很用力。但是,爲什麼海內外的有識之士都認爲中國藝術在整體上還沒有脫穎而出,完全無法與一個文化大國和經濟大國的身份相匹配?
原因是,藝術有三大功能:消費功能、傳承功能、創造功能。這麼多年,中國開始重視藝術的消費功能和傳承功能,卻嚴重忽略了創造功能。其實大家已經看到,由於沒有創造功能,連消費功能和傳承功能也只是停留在一個低俗的層次上,無法突破。
藝術的創造功能,意義並不侷限於藝術,而是全社會各個領域一切創造力的先聲。歐洲近代社會的開啓,就是從達芬奇、米開朗基羅等人的藝術創造爲起點的。因此,當中國藝術還處於“比嬉鬧”“玩古董”的狀態,人們就有理由對中國今後的整體創造力表示懷疑。
藝術的創造力,必須對藝術的消費功能和傳承功能保持高度警惕。首先,藝術的創造力是個體對於羣體審美定勢的挑戰,創造力又是代表着明天向昨天挑戰,因此在瞭解傳統的前提下背叛傳統,往往是創造力的常態。我們的藝術領域,如果沒有創造功能的話,那麼消費功能和傳承功能也只能停留在低俗的層次上。我們不能讓我們的藝術永遠停留在缺少創造力兩個沼澤地——世俗歡笑的沼澤地和陳腐老化的沼澤地。高峯一定是來自於創造力。
基於這種思維,我主張中國藝術界可以有不少人繼續忙着讓觀衆消遣的消費,又可以繼續忙着保存傳統和遺產。但更需要一批人,而且是最優秀的一批人,忙於突破性的創造。不要再讓我們的媒體和輿論擁塞在“收視率”“排行榜”之上,徘徊在“老劇目”“老遺產”之間,必須爲創造力讓出空間。今天的中國,應該向那些挑戰觀衆習慣、挑戰傳統規範的藝術家歡呼。他們即使還有很多缺點,也是中國藝術的未來。
無論如何,中國藝術必須從喧鬧的沼澤地和陳腐的沼澤地上拔腿而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