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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76歲的海軍指揮學院教授袁振威一直在尋找父親袁國平。
1939年5月,袁振威出生在皖南。8個月大的他被送回湖南老家,由奶奶撫養。
1941年1月,“皖南事變”中,新四軍政治部主任袁國平在激戰中身中4彈,重傷難行。他將向上級彙報的任務交付給戰友後,悄悄將手槍對準頭部,扣動了扳機,時年35歲。
當時,袁國平唯一的兒子袁振威還不滿兩週歲。一度,袁振威靠牽着雙目失明的奶奶乞討度日。直到6歲,他才與母親邱一涵重聚。
在周恩來、陳毅、粟裕等人的關懷下,袁振威慢慢長大,也從這些父親的戰友口中知道了很多故事,心目中父親的形象逐漸清晰起來。
1965年2月3日,陳毅向袁振威講述了《新四軍軍歌》的誕生過程,“你父親是著名的宣傳鼓動家,很有才華,《新四軍軍歌》就是在他的主持下集體創作的”。
1939年2月,周恩來到皖南視察,歡迎會上,作曲家何士德唱了一首《八百壯士歌》,陳毅用法文唱了一首《馬賽曲》,會場的氣氛熱烈激昂。陳毅感慨地說“我們也應該有一個自己的軍歌”。
之後在一次會議上,周恩來和新四軍領導同志一起商定了新四軍的發展方針。大家興奮之際,軍長葉挺提出,應當寫一首軍歌,讓全軍戰士都知道我們的奮鬥目標。大家異口同聲,表示贊同。
副軍長項英當即把任務交給了袁國平,說他是作詞的行家。第三次反“圍剿”勝利以後,袁國平曾作《三期革命戰爭勝利歌》,紅一方面軍在第四次反“圍剿”中高唱《三期革命戰爭勝利歌》,戰鬥力大大增強。
“一首高水平的軍歌作用可大了,相當於爲新四軍編寫了一本教科書,可大大提高我軍的戰鬥力。”袁國平在《抗敵報》上刊登徵稿啓事,向全軍徵集軍歌歌詞。很快有人提交了初稿,政治部經討論,選中其中一篇並廣泛徵求意見。
陳毅收到歌詞以後,建議將“光榮北伐武昌城下,雕刻着我們的姓名”中的“雕刻”改成“血染”。
新四軍軍歌確定後,以署名集體作詞,何士德譜曲在《抗敵》雜誌1939年第一卷第3號上發表。被譽爲“中國人民之友”的美國女記者史沫特萊當時正在皖南採訪,她爲戰士們學唱軍歌的熱情所感染,盛讚《新四軍軍歌》爲“時代的強音”,並將歌詞譯成英文,傳到國外。在抗日救亡的艱難歲月裏,這首歌激勵着新四軍戰士,鼓舞了士氣,提高了部隊的戰鬥力。
袁振威認爲,父親的重要貢獻,是開拓了新四軍的政治工作。“早在紅軍時期,我父親袁國平就有政治工作是軍隊‘生命線’的論述,他緊抓‘生命線’,爲鐵軍鑄魂”。
新四軍軍部成立時,毛澤東推薦袁國平擔任政治部主任,對袁國平寄予了很大的希望,認爲“袁政治開展,經驗亦多”。
新四軍由南方8省14個地區的紅軍游擊隊編組而成,繼承了紅軍的光榮傳統。但是,在3年游擊戰爭中,鬥爭極其殘酷,環境極其困苦,紅軍游擊隊通常分散成幾十人、十幾人甚至幾個人的小分隊各自爲戰,部隊的建設很難正常進行,政治工作亦如此。
特別是在統一戰線條件下,與紅軍時期情況大不相同。因此,袁國平從到新四軍的第一天起,他就一心撲在新四軍的政治工作上。到達皖南以後,袁國平積極恢復健全黨組織,以強調共產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組織並起草《新四軍政治工作草案》,重視幹部尤其是知識分子的培養鍛鍊。
周恩來曾對袁振威說:“你父親是政治工作的專家,對我軍建設的貢獻很大,你要向他學習,不要迷失政治方向。”
袁振威還是青年學生時,時任安徽省委書記的曾希聖告訴他:“你父親真的很不簡單,在那種情況下都沒有忘記把筆記本和7塊大洋的黨費交給戰友,並要他們代他向組織上彙報。”
“如果我們有100發子彈,要用99發射向敵人,最後一發留給自己,決不當俘虜。”袁國平用生命完成了對革命誓言的終極註解。
如今,在南京雨花臺西南望江磯上,三烈士墓一字排開,他們是在皖南事變中英勇犧牲的新四軍副軍長項英、政治部主任袁國平、副參謀長周子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