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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網訊:有一種聲音,能激盪心靈,讓遊子倍感親切、熱淚盈眶;有一種聲音,能穿越時空,讓故鄉人由耳入心,瞬間激活記憶中的光陰。大年初一,讓我們在民歌民謠、吆喝叫賣、漁歌小調的津腔津韻中,走進天津衛這座600年老城的春節記憶,一起重溫鄉音裏的似水年華。
古文化街,是春節期間津城最喜慶熱鬧的去處之一,撲面而來的津味吆喝,彷彿帶有穿越時空的魔力,許多早已忘卻的時光及其種種場景、細節一下子躍然於眼前。
“甜崩豆啊,到口酥啊,香蕉橘子姜唐糊啊,砂仁豆蔻薄荷涼啊,菠蘿檸檬帶香菇啊……這個小吃,代表了咱們這個地方的一種口味,是咱們家鄉的味道……”
站在崩豆攤位前說話的老人叫韓冬,世世代代居住在三岔河口,幾十年前,南來北往的客商雲集於三岔河口,韓冬伴着南腔北調的吆喝聲長大並深深愛上了這種市井中的淳樸鄉音。帶着孫子韓天隆逛古文化街,韓冬操着一口地道天津腔,有講不完的年俗典故。
韓冬:“‘耿餅啊圓棗’。這是臘月二十三以前,一進臘月就賣, ‘頂霜裹蜜的柿餅子’。春節過年習慣,最重頭戲是三十那頓團圓飯,三十晚上賣荸薺,挎籃,老太太賣煮荸薺,準有人買,荸薺,必齊,人必須到齊。”
50多年前,還在上中學的韓冬就迷上了津味文化,吆喝、漁歌、民謠,樣樣都深深吸引着他。天津自明代設立以來逐漸成爲“人雜五方”的移民城市,兼容幷蓄中融合了淮南話的腔調,吸收了北方人的爽直,再配以天津人的樂觀豁達,生動俏皮、幽默風趣的鄉音逐漸成型、自此成爲天津人的集體記憶。在韓冬蒐集整理的天津民謠、俗語中,鄉音鄉情在春節記憶中格外鮮活。
韓冬:“‘大年初一頭一天,小妹妹跪在姐姐面前,姐姐一見就忙站起呦,走上前,拉衣衫,口袋裏掏出壓歲的錢吶,哼嗨唉嗨呦,同胞姊妹你拜的是什麼年吶呼嗨呼哎呀。’有景有情有畫面感,還原了早年津門過春節的家常一幕,姐妹倆拜年。”
在韓冬的心目中,鄉音是一種特殊的鄉情載體,承載着共同的記憶,共有的生活情感。一次在火車上的經歷,讓韓冬至今難忘:“乘坐火車,談論一聲叫賣,‘哎,大小,小金魚嘹’。馬上有人就說,呦,您天津來的?好嘛,我從小聽着賣大小金魚的長起來的。馬上就熱絡起來了。彼時彼地的生活的場景,天津這塊熱土的東西,都在老鄉面前出現了,它是一種穿越時空的信息鏈,一下子就到眼前。”
從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開始,韓冬帶着錄音機遍訪周邊縣市,開始學習最地道的吆喝聲,幾十年間蒐集整理並熟練掌握了1300多段。天津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中心幫韓冬錄製了其中的部分吆喝聲,天津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協會會長李志邦:“保留這個城市的文化遺存,一百年前我們是怎麼吆喝的?吆喝在某些方面是文化的呼喚,這是文化的遺存,文化的記憶。”
如果說吆喝走過時光隧道,穿越了百年曆史,天津漁歌的歷史就更久遠悠長。這首漁歌唱的是嫁到漁船上的姑娘,春節回孃家拜年,曲調悠揚、曲風活潑,是流傳久遠、天津味十足的民間小調。據韓冬考證,很多漁歌都誕生於南運河兩岸,而南運河兩岸最早的居民集聚點距今已有750年多年的歷史,比天津建衛還早了100多年。目前韓冬正在積極挖掘整理漁歌,將瀕臨消失的漁歌繼續留在天津的城市記憶中。
老韓已經67歲了,但他並沒有停止尋找鄉音,傾聽鄉音的腳步,依然每天行走在三叉河口。
韓冬:“穿過這種熙熙攘攘,各色人等的地方,感到一種腳踏實地,莫名的溫暖。雖然沒說話,也是一種交流,跟社會在交流、跟我們家鄉在交流,跟我深愛的這個土地在交流,這種交流使我們不孤獨。”
現在,15歲的韓天隆喜歡和爺爺學吆喝,他着迷於這些如今消失不見的津韻腔調。
韓冬:“當玩學。我給你們講講賣麻花有嘛吆喝,嘎巴嘎巴甜,嘎巴嘎巴脆,又好吃來又不貴……”
津門故里的鄉音,溫暖着天津人的春節記憶、慰藉着我們的難捨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