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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刑提字第5號
公訴機關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檢察院。
再審被告人劉湧，男，1960年11月30日出生於遼寧省沈陽市，漢族，初中文化，原系沈陽嘉陽企業集團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住沈陽市和平區麗景城市花園D座11樓2號。因本案於2000年7月11日被拘留，同年8月10日被逮捕。現羈押於遼寧省錦州市第二看守所。
辯護人佟林，北京市萬森律師事務所律師。
辯護人徐衝，北京市天為律師事務所律師。
遼寧省鐵嶺市人民檢察院於2001年8月10日向鐵嶺市中級人民法院提起公訴，指控被告人劉湧犯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故意傷害罪，搶劫罪，敲詐勒索罪，私藏槍支、彈藥罪，妨害公務罪，非法經營罪，偷稅罪，行賄罪。同時，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扈艷、劉寶貴對被告人劉湧等人提起附帶民事訴訟。鐵嶺市中級人民法院於2002年4月17日作出(2001)鐵中刑初字第68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認定被告人劉湧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犯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犯故意毀壞財物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犯非法經營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並處罰金人民幣1500萬元；犯行賄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犯非法持有槍支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犯妨害公務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決定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罰金人民幣1500萬元。判處劉湧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扈艷人民幣1萬元，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劉寶貴人民幣5420元。對劉湧聚斂的財物及其收益，以及用於犯罪的工具，依法追繳、沒收。判決宣告後，劉湧不服，提出上訴；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扈艷、劉寶貴亦不服，提出上訴。遼寧省高級人民法院於2003年8月11日作出(2002)遼刑一終字第152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撤銷原一審判決中對劉湧故意傷害罪的量刑部分及對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扈艷的民事賠償部分。認定劉湧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犯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犯故意毀壞財物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犯非法經營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並處罰金人民幣1500萬元；犯行賄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犯非法持有槍支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犯妨害公務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決定執行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罰金人民幣1500萬元。判處劉湧賠償劉寶貴人民幣5420元；賠償扈艷人民幣1萬元，對扈艷的賠償與其他同案被告人共同承擔連帶責任。對劉湧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聚斂的財物及其收益，以及用於犯罪的工具，依法追繳、沒收。該判決發生法律效力後，本院於2003年10月8日作出(2003)刑監字第155號再審決定，以原二審判決對劉湧的判決不當為由，依照審判監督程序提審本案。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最高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姜偉、張鳳艷出庭支持公訴。再審被告人劉湧及其辯護人佟林、徐衝到庭參加訴訟。現已審理終結。
遼寧省鐵嶺市中級人民法院原一審判決認定，1995年底至2000年7月，被告人劉湧糾集同案被告人宋健飛、吳靜明、董鐵岩、李志國、程健等人，組成具有黑社會性質的犯罪組織，非法持有槍支和管制刀具，采取暴力手段聚斂錢財，引誘、收買國家工作人員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或者為其提供非法保護，實施犯罪27起。此前，在1989年至1992年間，劉湧還伙同他人實施故意傷害犯罪4起。劉湧共作案31起，其中直接或者指使、授意他人實施故意傷害犯罪13起，致1人死亡，5人重傷並造成4人嚴重殘疾，8人輕傷；故意毀壞財物犯罪4起，毀壞財物價值人民幣31 700元；非法經營香煙，經營額人民幣7200萬元；行賄犯罪6起，行賄人民幣41萬元、港幣5萬元、美元95 000元、物品價值人民幣25 700元；非法持有槍支1支；妨害公務犯罪1起。其行為構成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故意傷害罪，故意毀壞財物罪，非法經營罪，行賄罪，非法持有槍支罪，妨害公務罪。劉湧在黑社會性質組織的犯罪活動中起組織、領導作用，系首要分子，應對該組織所犯的全部罪行承擔責任。其故意傷害犯罪，罪行極其嚴重，依法應當判處死刑，與所犯其他數罪並罰。
遼寧省高級人民法院原二審判決認為，一審判決認定被告人劉湧的主要犯罪事實和證據未發生變化，應予以確認。對劉湧及其辯護人提出的公安機關在對劉湧及其同案被告人訊問時存在刑訊逼供的辯解及辯護意見，經查，不能從根本上排除公安機關在偵查過程中存在刑訊逼供。劉湧系黑社會性質組織的首要分子，應當按照其所組織、領導的黑社會性質組織所犯的全部罪行處罰。其所犯故意傷害罪，論罪應當判處死刑，但鑒於其犯罪的事實、性質、情節和對社會的危害程度以及本案的具體情況，對其判處死刑，可不立即執行。
本院再審開庭審理時，公訴人認為原判認定的劉湧的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但原二審判決認為不能從根本上排除公安機關在偵查過程中存在刑訊逼供，並對劉湧改判死刑，緩期二年執行不當，應予糾正。
再審被告人劉湧對原判認定的部分事實提出異議，辯解稱：未指使程健、宋健飛等人毆打被害人王永學，程健、宋健飛等人毆打王永學系為綽號叫老狐狸的趙德軍進行報復；未指使、授意他人毆打、傷害劉燕、崔岩、周剛、范振斌等被害人；未指使他人打砸沈陽中街大藥房；未槍擊佟俊森、劉寶貴；故意傷害寧勇已經過公安機關調解處理，不應再追究刑事責任；只向馬向東行賄2萬美元，未向劉實、姜新本、凌德秀行賄，未請托劉實、馬向東等人為自己謀取不正當利益；未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公安機關在偵查過程中存在刑訊逼供。
再審被告人劉湧的辯護人提出的辯護意見與劉湧的辯解相同，並認為劉湧及其同案被告人在偵查階段的口供不應作為證據使用。
經再審開庭審理查明：再審被告人劉湧自1995年以來，先後糾集原審同案被告人宋健飛、吳靜明、董鐵岩、李志國、程健、張建奇、劉凱峰等人，在原審同案被告人朱赤、劉軍、孟祥龍、房霆(均系警察)的參與及縱容下，逐步形成以其為首，以其建立的企業為依托的黑社會性質組織，采取暴力等非法手段聚斂錢財，收買國家工作人員馬向東、劉實、焦玫瑰、高明賢、凌德秀、姜新本、楊禮維(均另案處理)等人為其提供非法幫助，在一定區域和行業范圍內有組織地進行違法活動。具體事實如下：
1998年2月25日，再審被告人劉湧因沈陽市盛京飯店起訴其公司拖欠購房款，而對該飯店總經理劉燕不滿，指使宋健飛、張建奇、劉凡(在逃)持片刀、槍刺在盛京飯店東門前向劉燕頭、面、臂等處連砍數刀，致劉燕重傷，傷殘程度五級。該飯店職工崔軍、劉淑賢見狀上前解救劉燕時，也被砍為輕微傷。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被害人劉燕陳述：因與劉湧發生債務糾紛，1998年2月25日，劉湧僱人在盛京飯店門前用刀將她頭、面、臂等處砍傷。
2、被害人劉淑賢、崔軍陳述：1998年2月25日，他們在盛京飯店門前隨劉燕外出時，被人持刀砍傷。
3、法醫鑒定結論：被害人劉燕左尺骨骨折，左面部神經斷裂，損傷程度為重傷，傷殘程度五級；被害人劉淑賢、崔軍均為輕微傷。
4、原審同案被告人宋健飛、張建奇供述：在劉湧指使下，他們伙同劉凡將劉燕、劉淑賢、崔軍砍傷。
5、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8年4月20日，再審被告人劉湧在沈陽市沈河區懷遠門滾石迪廳跳舞時與兩名女青年發生糾紛，又與保安人員發生廝打。經公安機關處理，劉湧作了賠償。劉湧為此不滿，指使宋健飛、吳靜明糾集董鐵岩、李志國、劉凱峰、張建奇等人於同年5月1日下午到滾石迪廳，持砍刀、鐵管砍、打迪廳員工，將趙智的頭、面、手、腿部和金長發的肩、肘部砍傷，致趙智輕傷，金長發輕微傷，並砸毀迪廳內的電視、桌椅、門窗玻璃等物品，價值人民幣11 340元。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證人高翔證明：1998年4月20日，劉湧等人在滾石迪廳毆打兩名女青年和兩名保安人員。同年5月1日下午，一伙人持刀、鐵管到滾石迪廳砸壞電視、桌椅、玻璃等物品，並將趙智、金長發砍傷。
2、被害人趙智、金長發陳述及證人陳淑芳、梁海證明：1998年5月1日下午，一伙人持刀、鐵管到滾石迪廳打砸物品，砍傷趙智、金長發。
3、法醫鑒定結論：被害人趙智為輕傷；被害人金長發為輕微傷。
4、估價鑒定結論：滾石迪廳被砸毀物品價值人民幣11 340元。
5、原審同案被告人宋健飛、吳靜明、李志國、董鐵岩、劉凱峰、張建奇、朴成文供述：打砸滾石迪廳系受劉湧指使，為劉湧出氣。
6、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8年10月30日，再審被告人劉湧邀請他人到沈陽大衛營健康休閑俱樂部(以下簡稱大衛營)娛樂，隨劉湧一同前往的還有程健、朱赤、房霆、項培岳(原審同案被告人)等人。因劉湧等人觀看演出時，服務人員將包房讓與周剛和警察杜軍、朱永剛等人，雙方發生口角廝打。房霆持手槍威逼對方，劉湧指使聞訊趕來的張曉偉、孫乃洪(均另案處理)持刀向周剛頭、胸、腹、四肢等處猛刺十餘刀，致周剛脾破裂，失血性休克，脾摘除，造成重傷，傷殘程度五級。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被害人周剛陳述及證人朱永剛、杜軍證明：1998年10月30日晚，他們在大衛營因包房問題與劉湧等人發生口角廝打，周剛被連刺十餘刀。
2、法醫鑒定結論：被害人周剛脾破裂、脾摘除，失血性休克，為重傷，傷殘程度五級。
3、證人孫乃洪、張曉偉證明：劉湧等人在大衛營與他人發生衝突，劉湧指使他們持刀將對方一人刺傷。
4、原審同案被告人程健、房霆、項培岳、劉軍、朱赤供述：1998年10月末一天，他們與劉湧在大衛營因包房問題與周剛等人發生斗毆。
5、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9年1月份的一天晚上，朱赤、劉軍、房霆與劉建軍(另案處理)等人在再審被告人劉湧經營的沈陽浴樂城B99包房內飲酒時，朱赤與在A01包房內飲酒的李俊岩發生爭執。經劉湧調解未果，李俊岩與朱赤在B99包房內再次發生廝打。朱赤向天棚開槍，劉軍、房霆等人持手槍逼住見狀上前的李俊岩的隨行人員劉正岩、張曉偉、孫乃洪，向其周圍連開數槍。劉湧持朱赤的手槍，把李俊岩拽到A01包房，向李俊岩左腿部連開兩槍，致其輕傷。李俊岩被擊傷後逃離現場，劉湧等人又駕車在沈陽市內四處追攆，因李俊岩逃往外地躲藏而未逞。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被害人李俊岩陳述及證人劉正岩、張曉偉、孫乃洪證明：1999年1月的一天，李俊岩在浴樂城飲酒時與朱赤發生口角。朱赤向天棚開槍；劉軍、房霆等人持槍逼住劉正岩、張曉偉、孫乃洪，向其周圍連開數槍；劉湧在包房內，向李俊岩腿部連開兩槍。
2、法醫鑒定結論：被害人李俊岩左腿兩處貫通槍傷為輕傷。
3、現場勘查筆錄記載：浴樂城A01包房有兩枚彈頭，兩處彈著點，B99包房有三處彈著點。
4、原審同案被告人劉軍、朱赤、房霆供述及證人劉建軍證明：1999年1月的一天，朱赤與李俊岩在浴樂城飲酒時發生廝打，朱赤向天棚開槍；劉軍、房霆等人向劉正岩等人周圍連開數槍；劉湧在包房內向李俊岩左腿連開兩槍。李俊岩逃走後，他們與劉湧又駕車在沈陽市內四處追攆。
5、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9年1月8日晚，宋健飛、吳靜明在沈陽市小格蘭酒店飲酒時，與黃剛等人發生斗毆被刺傷。再審被告人劉湧聞訊後，帶領宋健飛、吳靜明、董鐵岩、李志國、朱赤、劉軍及張昊(另案處理)等人駕車趕到沈陽市第四人民醫院，報復因受傷在此治療的黃剛。劉湧在樓下等候，董鐵岩、李志國、張昊等人持刀在手術室門口砍刺陪同黃剛的孫岩，致孫岩輕傷。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被害人孫岩陳述及證人黃剛證明：1999年1月一天夜裡，孫岩在第四人民醫院手術室門外被劉湧一伙人砍傷。
2、法醫鑒定結論：被害人孫岩為輕傷。
3、原審同案被告人宋健飛、吳靜明、李志國、董鐵岩、朱赤、劉軍供述及證人張昊證明：1999年1月8日晚，宋健飛、吳靜明與黃剛等人發生斗毆後，劉湧帶領他們到第四人民醫院，報復因受傷在此治療的黃剛。董鐵岩、李志國、張昊等人在手術室門口持刀砍傷一人。
4、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9年初，原審同案被告人馬宗義因對本單位領導中國農業銀行遼寧省分行副行長范振斌不滿，請再審被告人劉湧幫其報復。在劉湧授意下，同年2月24日17時許，宋健飛、吳靜明糾集董鐵岩、李志國攜帶砍刀等凶器，經馬宗義指認，在沈陽市沈河區杏林街6號交通銀行門前，向范振斌頭、胸、背、臀等處砍刺十餘刀，致范振斌輕傷。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被害人范振斌陳述：1999年2月24日17時許，其在交通銀行附近被一伙人砍刺十餘刀。
2、法醫鑒定結論：被害人范振斌為輕傷。
3、原審同案被告人馬宗義一審時當庭供述：受其請托，劉湧授意宋健飛等人幫其報復了范振斌。
4、原審同案被告人宋健飛、吳靜明、董鐵岩、李志國供述：1999年初，他們按照劉湧的授意，在馬宗義指認下持刀砍刺范振斌。
5、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9年4月，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取得沈陽市沈河區中央二段的一塊國有土地使用權准備建百佳購物廣場後，授意宋健飛、吳靜明以暴力手段強行盡快拆遷該用地范圍內的建築。同年5月14日上午，宋健飛等人拆遷至劉鳳江經營的中街大藥房時，與藥房職工發生衝突，劉湧聞訊趕到現場。在劉湧指使下，宋健飛、吳靜明、董鐵岩、李志國等人持槍刺、砍刀、棒球棒衝進藥房，追打藥房經理代翼，致代翼面部、腿部輕傷，並砸毀藥房物品，毀壞財物價值人民幣14 670元。隨後，宋健飛等人又闖入相鄰的李連貴熏肉大餅店和臺灣鄉村牛肉面飯店，毆打服務員，砸壞門窗玻璃及店內物品。事後，《遼沈晚報》以『中街大藥房白日遭遇歹徒』為題，對此進行報道，劉湧見後十分不滿。劉鳳江因懼怕劉湧報復，被迫在《遼沈晚報》上刊登前文報道有誤的說明。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被害人代翼陳述及證人胡金生、劉鳳江、韓翠明證明：1999年5月14日上午，一伙人將中街大藥房的櫃臺、藥品、玻璃砸壞，將代翼刺傷。
2、法醫鑒定結論：被害人代翼為輕傷。
3、現場勘查筆錄記載：中街大藥房的櫃臺、藥品、玻璃被砸壞。
4、估價鑒定結論：中街大藥房被毀壞財物價值人民幣14 670元。
5、證人李天纔、曹娟、鄧文科、劉業軍證明：1999年5月14日上午，中街臺灣鄉村牛肉面飯店、李連貴熏肉大餅店的玻璃等物品被一伙人砸壞，服務員劉業軍被毆打。
6、原審同案被告人宋健飛、吳靜明、董鐵岩供述：劉湧為建百佳購物廣場，授意他們采用暴力手段強行拆遷。當拆遷到中街大藥房時，與該藥房職工發生衝突。在劉湧指使下，他們持械衝進中街大藥房和臺灣鄉村牛肉面飯店、李連貴熏肉大餅店，砸毀物品，毆打員工。
7、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9年10月，再審被告人劉湧得知有人銷售『雲霧山』牌香煙，影響其經銷同種香煙後，指使程健去市場查看並『收拾』銷售『雲霧山』牌香煙的業戶。同年10月15日上午，在沈陽市和平區南市農貿大廳，經程健派人指認，宋健飛、吳靜明、董鐵岩、李志國及李凱(原審同案被告人)等人對銷售『雲霧山』牌香煙的業戶王永學進行毆打，宋健飛並威脅他人『看誰還敢賣雲霧山煙』。王永學因右肺門、右心房破裂，急性失血性休克合並心包填塞而死亡。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法醫鑒定結論：被害人王永學因遭受鈍性外力作用，造成右肺門破裂、右心房破裂，急性大失血合並心包填塞死亡。
2、證人張寶福、扈剛、扈艷、邢廣海、王麗證明：1999年10月15日上午，有一伙人在沈陽市和平區南市農貿大廳毆打王永學，並威脅『看誰還敢賣雲霧山煙』。
3、原審同案被告人程健、吳靜明、宋健飛、董鐵岩、李志國、李凱供述：為壟斷『雲霧山』牌香煙的銷售市場，在劉湧的指使下，他們到沈陽市和平區南市農貿大廳毆打了王永學。董鐵岩、李志國還供述：毆打王永學後，宋健飛威脅他人『看誰還敢賣雲霧山煙』。
4、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2000年5月3日下午，再審被告人劉湧到沈陽市於洪區崇山東路崔岩家看相算命，崔岩說其身體不好。劉湧對此不滿，指使宋健飛進行報復。同年5月5日15時許，宋健飛糾集董鐵岩、李志國等人攜帶尖刀、砍刀到崔岩家，砍刺崔岩頭、腹、臀等處十餘刀，致其重傷。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被害人崔岩陳述：2000年5月3日下午，劉湧找他算命，他說劉湧身體不好。同年5月5日15時許，他被三個穿黑衣服的人連刺十餘刀。
2、法醫鑒定結論：被害人崔岩為重傷。
3、證人王永清、張富良證明：2000年5月5日15時許，有三個穿黑衣服的人用刀刺崔岩十餘刀。
4、原審同案被告人宋健飛、李志國、董鐵岩、項培岳供述：因崔岩算命時說劉湧身體不好，劉湧指使他們去崔家，持刀刺傷崔岩。
5、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5年末，再審被告人劉湧為籌辦沈陽市百佳超市連鎖店，要求盛京飯店一樓雙興購物中心業主吳迪出讓經營場所，被吳迪拒絕。劉湧與程健和石鵬(另案處理)預謀後，指使吳靜明、李志國、董鐵岩等人到吳迪的辦公室和住所，對吳迪及其家人進行毆打、騷擾、恐嚇，並直接出面威脅，迫使吳迪出讓了經營場所。期間，吳迪為減少損失，將購物中心中的100平方米轉租給毗鄰的佐丹奴專賣店業主曹俊奇。劉湧對此不滿，以彌補吳迪終止經營損失為由，向曹俊奇索要人民幣25萬元，但只交給吳迪5萬元。吳迪因被迫出讓營業場所，遭受經濟損失人民幣35萬元。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被害人吳迪陳述：1995年，劉湧采用毆打、威脅手段，迫使他出讓了經營場所。因他將一部分房子租給曹俊奇，劉湧又以給他補償為由，向曹俊奇索要人民幣25萬元，但只交給他5萬元。
2、證人曹俊奇證明：因其轉租了吳迪的部分經營場所，劉湧迫使其支付了吳迪損失費人民幣25萬元。事後吳迪說，劉湧只給了他5萬元。
3、估價鑒定結論：吳迪因出讓雙興購物中心遭受經濟損失人民幣35萬元。
4、證人吳靜證明：親眼目睹吳迪在辦公室被一伙人毆打。
5、證人石鵬證明：劉湧租用雙興購物中心未果，派吳靜明等人前去毆打吳迪。
6、原審同案被告人董鐵岩、程健、吳靜明、李志國供述：劉湧為轉租雙興購物中心而授意程健指使吳靜明、董鐵岩、李志國毆打吳迪；劉湧以給吳迪補償為名，向曹俊奇索要人民幣25萬元。
7、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7年4月21日，沈陽大世界眼鏡店業主尚寶成與金犀寶專賣店業主韓孺因牌匾問題發生爭執。再審被告人劉湧應尚寶成請求出面找韓孺說和未果，遂帶領宋健飛、吳靜明、張建奇等人，到沈陽市和平區交警二大隊院內找到韓孺，毆打並持刀刺傷韓孺腹部和腿部，致其輕微傷。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被害人韓孺陳述：因牌匾問題與尚寶成產生矛盾，尚寶成找劉湧等人對其進行毆打。其左腿被刺一刀，左上腹被刺兩刀。
2、法醫鑒定結論：被害人韓孺為輕微傷。
3、證人尚寶成證明：因牌匾問題與韓孺發生矛盾，找劉湧出面說和，劉湧將韓孺刺傷。
4、原審同案被告人宋健飛、吳靜明、張建奇供述：隨劉湧毆打了韓孺。
5、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再審開庭時對上述事實供認不諱。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7年8月7日，再審被告人劉湧因沈陽市盛京飯店水管漏水，衝浸了其經營的百佳連鎖店，遂帶領宋健飛、張建奇等人闖入該飯店經理翁玉珠的辦公室，對翁進行毆打，砸壞辦公室內物品。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被害人翁玉珠陳述：1997年夏天，盛京飯店漏水，衝了百佳超市連鎖店天棚。有一天，來了七八個人到辦公室，對其毆打，砸壞室內部分物品。
2、原審同案被告人宋健飛、張建奇供述：1997年8月7日因盛京飯店漏水衝了百佳超市連鎖店，劉湧帶領他們毆打盛京飯店經理翁玉珠並砸壞室內物品。
3、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7年秋，再審被告人劉湧從程健處得知沈陽市和平區南五煙市有一業戶銷售『黃山』牌香煙，影響其經銷同種香煙，遂指使吳靜明等人對該業主李玲、張敏進行毆打。同時，讓朱赤等人前往煙市接應。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被害人李玲陳述：1997年秋季一天，其與張敏在南五煙市被人毆打。
2、原審同案被告人程健、吳靜明、朱赤供述：劉湧指使吳靜明等人對銷售『黃山』牌香煙的業主李玲、張敏進行毆打，並由朱赤前往接應。
3、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8年5月的一天，沈陽春天休閑廣場銷售服裝的業主王傳泰、劉志蘭發生口角廝打。再審被告人劉湧受王傳泰之弟王傳正之托，要求有關管理人員清除劉志蘭未果，遂指使宋健飛、劉凱峰伙同劉凡持刀劃壞劉志蘭經銷的服裝，砸毀試衣鏡，造成經濟損失價值人民幣2180元。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被害人劉志蘭陳述及證人王傳正、王傳泰、姚輝證明：1998年5月一天，王傳泰與劉志蘭發生口角廝打。後來有三個人劃壞了劉志蘭經銷的服裝，砸毀試衣鏡。
2、估價鑒定結論：劉志蘭被毀壞的物品價值人民幣2180元。
3、原審同案被告人宋健飛、劉凱峰供述：受劉湧指使，他們伙同劉凡劃壞了劉志蘭經銷的服裝，砸毀試衣鏡。
4、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再審開庭時對上述事實供認不諱。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8年6月11日上午，遼寧省技術監督信息研究所工作人員郭金喜、劉建勛與遼寧省技術監督局工作人員章軍到沈陽市中街百佳超市檢查時，發現該店經營的酒類和化妝品不符合有關規定，予以登記保存，並堅持讓再審被告人劉湧到技術監督部門接受調查處理，劉湧對此極為不滿。在劉湧的指使下，吳靜明、宋健飛伙同張斌(在逃)尾隨三名檢查人員至沈陽市太原街北口，對三人進行毆打，用刀刺傷郭金喜腿部、臀部，致郭金喜、章軍輕微傷。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被害人郭金喜、劉建勛、章軍陳述：1998年6月11日上午，他們到中街百佳超市執法檢查，扣封一些商品並讓劉湧去技術監督部門接受處理。離開後，被追來的幾個人毆打，郭金喜、章軍被打傷。
2、法醫鑒定結論：被害人郭金喜、章軍均為輕微傷。
3、原審同案被告人宋健飛、吳靜明供述：在劉湧指使下，他們毆打了章軍、劉建勛，用刀刺傷郭金喜。
4、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再審開庭時對上述事實供認不諱。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8年9月22日，再審被告人劉湧應白而為(另案處理)要求，授意宋健飛、吳靜明幫助白而為解決與羅倫特裝飾材料銷售中心(以下簡稱羅倫特)經理高洪雁的經濟糾紛和讓羅倫特更名問題。宋健飛、吳靜明帶領李志國、董鐵岩及劉凡等人到羅倫特，威脅高洪雁限期更名、還款，並毆打周維傑，砸毀辦公室內物品，毀壞財物價值人民幣4900元。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被害人高洪雁、周維傑陳述及證人邢思勤證明：1998年9月份的一天，有四個人到高洪雁辦公室，威脅高限期將公司更名和還款，並毆打周維傑，砸毀室內物品。
2、估價鑒定結論：被砸毀物品價值人民幣4900元。
3、證人白而為證明：1998年9月份一天，應其請求劉湧派人幫助其解決與高洪雁的經濟糾紛和羅倫特更名問題。
4、原審同案被告人吳靜明、宋健飛、董鐵岩、李志國供述：他們受劉湧指使，隨白而為到羅倫特威脅高洪雁限期將公司更名和還款，並毆打周維傑，砸毀室內物品。
5、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8年10月，再審被告人劉湧從程健處得知劉慕林經銷的『紅黃山』香煙比其經銷的同種香煙價格低，影響其香煙銷售後，指使劉凱峰伙同宋陽、宋偉(均在逃)等人隨程健將劉慕林叫到沈陽市大東區雙玉園酒店進行毆打。後程健向劉慕林索要人民幣9000元。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被害人劉慕林陳述及證人王景平證明：劉慕林因賣『紅黃山』香煙被程健等人毆打。程健向劉慕林索要人民幣9000元。
2、原審同案被告人程健、劉凱峰供述：因劉慕林經銷的『紅黃山』香煙比程健經銷的同種香煙售價低，受劉湧指使，他們毆打了劉慕林，並向劉慕林索要人民幣9000元。
3、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8年10月20日，再審被告人劉湧得知沈陽市大東區東站煙市有一業主銷售『恭喜發財』牌香煙，影響其同種香煙的銷售後，授意程健讓吳靜明、宋健飛、董鐵岩等人到煙市，毆打經銷該煙的葛亮，砸壞煙攤。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證人劉香林證明：1998年10月20日，劉湧派人打傷葛亮，砸壞煙攤。
2、原審同案被告人吳靜明、宋健飛、董鐵岩、程健供述：劉湧得知東站煙市有一業主經銷『恭喜發財』牌香煙後，授意程健讓宋健飛、吳靜明、董鐵岩等人到煙市毆打葛亮、砸壞煙攤。
3、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8年11月，再審被告人劉湧與房霆、李俊岩等人到沈陽市潮州城酒店飲酒時，因與一同飲酒的張凡發生爭執，劉湧持房霆的手槍向天棚鳴放一槍。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證人李俊岩的證言和原審同案被告人房霆、項培岳的供述證明：1998年11月一天，劉湧在潮州城飲酒時，因與一同飲酒的張凡發生爭執，拿過房霆的手槍向天棚鳴放一槍。
2、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再審開庭時對上述事實供認不諱。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7年上半年，再審被告人劉湧送給時任沈陽市中級人民法院院長劉實(另案處理)人民幣20萬元。同年11月，劉實為劉湧辦理了以沈陽市中級人民法院工作人員身份赴美國的相關手續。在美國期間，劉湧又送給劉實美元3萬元。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證人劉實證明：其為劉湧以沈陽市中級人民法院工作人員身份去美國提供幫助，劉湧於1997年3月送給其人民幣20萬元，同年11月又在美國送給其美元3萬元。
2、證人宋麗君證明：1997年11月份，劉實讓其給劉湧辦理了以沈陽市中級人民法院工作人員身份赴美國的手續。
3、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5年初，再審被告人劉湧通過沈陽市和平區勞動局原副局長高明賢、局長凌德秀(均另案處理)的幫助，承包了該局下屬的中華商場。1996年、1997年，又經高明賢、凌德秀推薦，先後當選為沈陽市和平區政協委員和沈陽市人大代表。推薦劉湧時，高明賢、凌德秀隱瞞了劉湧曾因槍擊警察劉寶貴一案被公安機關羈押的事實。為此，劉湧先後於1996年至1998年，每年春節送給高明賢人民幣2萬元，共計人民幣6萬元；於1995年、1996年，每年春節送給凌德秀人民幣1萬元，共計人民幣2萬元。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證人高明賢、凌德秀證明：1995年初，他們幫助劉湧承包了中華商場。經他們推薦，劉湧於1996年當選為和平區政協委員，於1997年當選為沈陽市人大代表。推薦劉湧時，他們隱瞞了劉湧曾因涉嫌犯罪被公安機關羈押的事實。劉湧於1996年至1998年，每年春節送給高明賢人民幣2萬元，於1995年、1996年，每年春節送給凌德秀人民幣1萬元。
2、證人鄭陽、金長厚、聶唯軍證明：區勞動局推薦劉湧為沈陽市和平區政協委員和人大代表時，未向主管部門提及劉湧曾因涉嫌犯罪被公安機關羈押的事實。否則，劉湧不會當選。
3、沈陽市公安局1995年6月19日對劉湧取保候審的決定書載明：劉湧因涉嫌犯罪被公安機關羈押，後取保候審。
4、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8年，沈陽市和平區勞動局將下屬企業百佳自選商場由集體企業轉制為民營企業，承包該商場的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和平區勞動局原局長姜新本(另案處理)的幫助下，以『零買斷』的方式獲得了該商場企業產權。百佳自選商場轉制後，房產使用權仍歸勞動局享有，但姜新本沒有要求劉湧按規定繳納房產使用費。劉湧為了表示感謝，於1999年5月，到姜新本辦公室送給姜新本人民幣10萬元。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證人姜新本證明：在百佳商場轉制時，其為劉湧提供幫助，沒有收取劉湧的房產使用費。劉湧為了表示感謝，於1999年5月送給其人民幣10萬元。
2、證人金英(姜新本妻子)證明：1999年5月份的一天，姜新本拿回家人民幣10萬元。
3、證人趙晶紅、高原、張義臣證明：百佳自選商場轉制賣給劉湧是姜新本決定的。
4、沈陽市和平區房產局第二房產經理部證明：百佳商場的房產應收取房產使用費，但從1996年7月起，該商場房屋調租部分一直未付。
5、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8年8月，再審被告人劉湧通過沈陽市原副市長馬向東(另案處理)的秘書王曉方送給馬向東美元2萬元。在此期間，劉湧任董事長的沈陽市百佳集團轉接了沈陽市眾城房地產開發公司開發的沈陽市中街中段，籌建百佳購物廣場。同年12月，經馬向東批准，該項目免交綜合配套費和國有土地出讓金等費用。1999年5月，劉湧又到馬向東家送給馬美元2萬元。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證人馬向東證明：劉湧為了和他拉關系及感謝他在中街土地出讓一事上的幫助，於1998年8、9月份通過王曉方送給他美元2萬元，1999年5月份又送他美元2萬元。
2、書證《眾城公司申請免交四費一稅和國有土地出讓金的報告》載明：馬向東在該報告上批示，對百佳集團轉接的中街開發項目，應在政策上給予支持，請建委牽頭，組織有關部門抓緊協調，確定有關扶植政策。
3、證人泰明證明：經馬向東批示並讓其協調，百佳集團免交了綜合配套費和國有土地出讓金。按規定國有土地出讓金一律不許減免。
4、證人盧春風證明：沈陽市規劃局按市建委批示減免了百佳購物廣場的綜合配套費1300餘萬元，此費用按國家規定不應減免。
5、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9年上半年，中國農業銀行遼寧省分行(以下簡稱省農行)欲購買嘉陽大廈部分房產建立營業網點。同年7月，劉湧邀請負責此項工作的時任省農行營業部副總經理楊禮維(另案處理)等人赴香港考察，送給楊禮維港幣5萬元。同年底，經楊禮維提議，省農行用在建工程款人民幣2000萬元先行墊付了購房款。2000年1月，劉湧又在沈陽浴樂城送給楊禮維美元5000元。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證人楊禮維證明：劉湧於1999年7月在香港送給他港幣5萬元，2000年1月在沈陽浴樂城又送給他美元5000元。經他幫助，省農行用在建工程款人民幣2000萬元向劉湧墊付了購房款。
2、證人高偉證明：2000年1月的一天，他從劉湧的車裡拿出美元5000元交給在沈陽浴樂城包房中的劉湧，當時包房中還有楊禮維。
3、證人范振斌、張紹軾證明：經楊禮維建議，省農行用在建工程款向劉湧的公司墊付了購房款人民幣2000萬元。
4、沈陽百佳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收據及銀行傳票、轉賬支票載明：該公司收到省農行支付的人民幣2000萬元。
5、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9年8、9月間，沈陽市中級人民法院原副院長焦玫瑰(另案處理)應再審被告人劉湧請托，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對涉及劉湧利益的穆某某訴沈陽市土地局一案不予立案，爾後又將該案由沈陽市沈河區人民法院管轄變更為由和平區人民法院管轄。劉湧於1999年10月、11月，先後送給焦玫瑰價值人民幣21 700元的四個拼圖凳子、一面鏡子及價值人民幣4000元的手機一部；於2000年春節前，先後送給焦玫瑰美元2萬元和人民幣3萬元。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證人焦玫瑰證明：其應劉湧要求，指示立案庭對涉及劉湧利益的穆某某訴沈陽市土地局一案不予立案，後又指示將此案變更管轄。劉湧為了表示感謝，分別送給她四個拼圖凳子、一面鏡子、一部手機、美元2萬元、人民幣3萬元。
2、證人王志忠證明：2000年春節前，焦玫瑰讓其去劉湧處取回人民幣3萬元。
3、證人徐冬、高會弟、劉永江證明：焦玫瑰讓沈陽市中級人民法院立案庭對穆某某訴沈陽市土地局一案不予立案，後又指示將此案變更管轄。
4、沈陽天一家具商場收款收據存根載明：劉湧支付購買家具款21 700元。
5、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7年6月9日、1998年3月25日，再審被告人劉湧伙同程健等人利用私刻的遼寧省遼中縣煙草公司印章、法定代表人名章和假介紹信，分別在中國建設銀行沈陽分行南站信用社、中國農業銀行沈陽分行桂林支行非法開立兩個經營香煙的專用帳戶，違反煙草專賣法規，非法委托遼中縣煙草公司與安徽省煙草公司蚌埠分公司、貴州省煙草公司貴定卷煙銷售公司簽定煙草交易合同。於1997年6月至2000年7月，異地購進『黃山』牌香煙12 800件、『雲霧山』牌香煙9798件，合計22 598件，在沈陽市內批發銷售，非法經營金額人民幣7200萬元。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證人劉興閣、李廣祥、武永錄、紀元強、李成寬、陳玉華、於冬梅、仲丹的證言，文檢鑒定書，及原審同案被告人程健的供述證明：劉湧、程健利用私刻的遼中縣煙草公司印章、法人名章和假介紹信，分別開立兩個經營香煙的專用帳戶，非法委托遼中縣煙草公司與蚌埠煙草公司、貴定卷煙銷售公司簽定煙草交易合同。
2、證人郭春雨、許文傑、閆濤、高振勇、宿民、騰春鳳、金秀梅的證言，遼中縣煙草公司與蚌埠煙草公司、貴定卷煙銷售公司簽定的合同復印件、匯款收款憑證、百佳集團財務明細帳、沈陽煙草公司與百佳公司沈河分公司簽定的協議書等書證，及原審同案被告人程健的供述證明：1997年6月至2000年7月間，劉湧伙同程健異地購進『黃山』牌香煙12 800件、『雲霧山』牌香煙9798件，在沈陽市內批發銷售，經營額人民幣7200萬元。
3、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再審開庭時對上述事實供認不諱。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2000年7月1日，再審被告人劉湧指使高偉、安晶濤(另案處理)將其非法持有的一支慶華牌小口徑運動手槍和子彈八發，藏匿於劉軍的辦公室。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公安機關提取筆錄載明：從劉軍辦公室天棚內提取小口徑運動手槍一支、子彈八發。
2、證人高偉、安晶濤證明：2000年7月1日，劉湧讓高偉到其家中取走小口徑運動手槍一支，子彈八發，交由安晶濤藏於劉軍辦公室。
3、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再審開庭時對上述事實供認不諱。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經再審開庭審理查明，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其黑社會性質組織形成之前，還進行了下列違法活動：
1989年9月11日晚8時許，再審被告人劉湧因懷疑其女友孫曼江與寧勇關系曖昧，糾集宋健飛及張俊民、姜鐵剛、陸宏武(均在逃)等人在沈陽市和平區水上樂園歌舞廳附近，用木棍、拳腳猛擊寧勇面、胸、腹部，致寧勇脾破裂，脾摘除，造成重傷，傷殘程度五級。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被害人寧勇陳述：1989年9月11日晚，其在沈陽水上樂園歌舞廳附近，被劉湧帶一伙人打傷。
2、法醫鑒定結論：被害人寧勇脾破裂、脾摘除，為重傷，傷殘程度五級。
3、原審同案被告人宋健飛供述及證人孫曼江、張俊民、姜鐵剛證明：1989年夏季的一天，劉湧因懷疑寧勇與孫曼江關系曖昧，伙同宋健飛、張俊民、陸宏武、姜鐵剛等人將寧勇打傷。
4、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再審開庭時對上述事實供認不諱。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1年7月15日下午4時許，再審被告人劉湧因其朋友楊建國(在逃)與沈陽雷蒙時裝店業主佟俊森發生口角，伙同楊建國糾集陳文斌、劉偉(均在逃)等人，持火藥槍、槍刺、戰刀、斧子等凶器，闖入雷蒙時裝店。劉湧持火藥槍威逼佟俊森跪下，開槍擊傷佟的左肩部；陳文斌等人持槍刺、戰刀、斧子猛砍佟的頭、腹、臂和腿部，致佟俊森重傷，傷殘程度六級。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被害人佟俊森陳述及證人王鳳祥、楊百勝、王強證明：1991年7月15日，劉湧帶領一伙人持火藥槍和刀斧等凶器闖入雷蒙時裝店。劉湧持火藥槍威逼佟俊森跪下，開槍擊中佟的左肩部，其他人持刀斧猛砍佟俊森。
2、法醫鑒定結論：被害人佟俊森為重傷，傷殘程度六級。
3、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2年7月的一天晚上，孫樹鵬在再審被告人劉湧家中與劉湧、程健等人發生口角，劉湧指使吳靜明持火藥槍擊傷孫樹鵬左大腿，致孫樹鵬輕傷。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被害人孫樹鵬陳述：1992年7月一天晚上，其與劉湧、程健發生口角，劉湧讓吳靜明持火藥槍將其腿部擊傷。
2、法醫鑒定結論：被害人孫樹鵬為輕傷。
3、原審同案被告人吳靜明、程健供述：1997年7月一天晚上，孫樹鵬在劉湧家裡與劉湧、程健發生口角，劉湧指使吳靜明開槍將孫樹鵬左腿擊傷。
4、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1992年10月6日晚7時許，再審被告人劉湧為替袁慶友(在逃)報復張少波，伙同吳靜明、袁慶友等人持獵槍、槍刺等凶器在沈陽市和平區中山廣場附近，砍刺張少波頭、臀部，致其輕傷。張少波呼救，正在附近的沈陽市和平區公安分局警察劉寶貴、孫明聞訊前來制止。劉寶貴報明身份並鳴槍示警，孫明喝令劉湧放下手中獵槍。劉湧不聽制止，向劉寶貴開槍，擊中劉寶貴右髖部，致其輕傷。事後，劉湧逃往廣州。
上述事實，有下列經庭審舉證、質證的證據證實：
1、被害人張少波陳述及證人欒亞光證明：1992年10月6日晚，劉湧一伙人拿刀砍張少波時，劉寶貴聞訊前來制止，並鳴槍示警，劉湧開槍將劉寶貴擊倒。
2、被害人劉寶貴陳述及證人孫明證明：1992年10月6日晚7時許，他們鳴槍示警制止劉湧等人傷害張少波時，劉湧開槍將劉寶貴擊傷。
3、法醫鑒定結論：被害人張少波、劉寶貴為輕傷。
4、原審同案被告人吳靜明供述：1992年10月7日，他聽劉湧講，10月6日劉湧開槍擊傷劉寶貴。
5、再審被告人劉湧在偵查階段的供述與上述證據相符，可相互印證。
上述證據，本院予以確認。
綜上，再審被告人劉湧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實施違法活動27起;在黑社會性質組織形成之前，實施違法活動4起，共實施違法活動31起。其中，直接參與或者指使、授意他人故意傷害13起，致1人死亡，5人重傷並造成4人嚴重殘疾，8人輕傷；指使他人故意毀壞財物4起，毀壞財物價值共計人民幣33 090元；非法經營1起，經營額人民幣7200萬元；向國家工作人員行賄6起，行賄金額人民幣41萬元、港幣5萬元、美元95 000元，行賄物品價值人民幣25 700元，共計折合人民幣1 275 497元；指使他人妨害公務1起；非法持有槍支1支。
對於再審被告人劉湧提出的未指使程健、宋健飛等人毆打被害人王永學，程健、宋健飛等人毆打王永學系為綽號叫老狐狸的趙德軍進行報復的辯解，經查，趙德軍否認自己叫老狐狸，並稱自己不認識王永學；程健、宋健飛等人均未證明趙德軍是老狐狸；證人扈艷(王永學之妻)證明，王永學與趙德軍沒有矛盾；程健、宋健飛等人的供述均證明，因王永學銷售『雲霧山』牌香煙，影響劉湧銷售同種香煙，在劉湧指使下，他們毆打了王永學，宋健飛並威脅他人『看誰還敢賣雲霧山煙』；證人扈剛、邢廣海、王麗等人證明，宋健飛、吳靜明等人毆打王永學並威脅他人『看誰還敢賣雲霧山煙』。上述證據足以證明，宋健飛等人毆打王永學，系為了劉湧的利益，在劉湧的指使下所為。對此，劉湧在偵查階段亦曾多次供認。其辯解與已查明的事實不符，本院不予采納。
對於再審被告人劉湧提出的未指使、授意他人毆打、傷害劉燕、崔岩、周剛、范振斌等被害人，未指使他人打砸中街大藥房，未槍擊佟俊森、劉寶貴的辯解，經查，經庭審舉證、質證並經本院確認的被害人陳述、證人證言、原審同案被告人供述均證實，宋健飛、程健、吳靜明、董鐵岩、李志國、孫乃洪、張曉偉等人毆打、傷害上述被害人，打砸中街大藥房等，均系在劉湧的指使、授意下所為。劉湧故意槍擊佟俊森、劉寶貴，不僅有被害人指認，目擊證人證明，還有同案被告人的供述證實。對上述事實，劉湧本人亦曾供認在案，證據確實、充分，足以認定。劉湧的辯解與已查明的事實不符，本院不予采納。
對於再審被告人劉湧提出的未向劉實、姜新本、凌德秀行賄，只向馬向東行賄美元2萬元，以及沒有請托馬向東、劉實等人為自已謀取不正當利益的辯解，經查，劉湧向劉實行賄人民幣20萬元、美元3萬元，向姜新本行賄人民幣10萬元，向凌德秀行賄人民幣2萬元，向馬向東行賄美元4萬元的事實，以及請托馬向東、劉實等人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其謀取不正當利益的事實，有經庭審舉證、質證，並經本院確認的受賄人馬向東、劉實、姜新本、凌德秀等人的證言和其他證人證言、書證證實，劉湧本人亦曾供述在案。證據確實、充分，足以認定。劉湧的辯解與已查明的事實不符，本院不予采納。
對於再審被告人劉湧及其辯護人提出的公安機關在本案偵查階段存在刑訊逼供的辯解及辯護意見，經查，庭審中公訴人出示的參與劉湧一案的預審、監管、看守人員的證言證明，公安人員未對劉湧及其同案被告人刑訊逼供；遼寧省人民政府依法指定的鑒定醫院沈陽市公安醫院2000年8月5日至2001年7月9日對劉湧及其同案被告人先後進行的39次體檢病志載明，劉湧及其同案被告人皮膚粘膜均無出血點，雙下肢無浮腫，四肢活動正常，均無傷情。劉湧的辯護人在庭審中出示的證明公安人員存在刑訊逼供的證人證言，取證形式不符合有關法規，且證言之間相互矛盾，同一證人的證言前後矛盾，不予采信。據此，不能認定公安機關在偵查階段存在刑訊逼供，劉湧及其辯護人的辯解和辯護意見，本院不予采納。
對於再審被告人劉湧及其辯護人提出的劉湧的行為不構成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的辯解和辯護意見，經查，經庭審舉證、質證並經本院確認的證人證言和同案被告人的供述證實，自1995年以來，劉湧先後糾集宋健飛、吳靜明、董鐵岩、李志國、程健、張建奇、劉凱峰、朱赤、劉軍等人，形成了以劉湧為首，以宋健飛、吳靜明、董鐵岩、李志國、程健為骨乾，以張建奇、劉凱峰、朱赤、劉軍等人為主要成員的犯罪組織。該組織以劉湧建立的企業為依托，通過非法經營、欺行霸市等違法犯罪活動或其他非法手段獲取經濟利益，具有較強的經濟實力；在劉湧領導、指使、授意下，為了劉湧及該組織的利益，長期在一定區域內采用暴力、威脅或者其他手段，有組織地多次進行故意傷害、毀壞公私財物、非法經營、行賄、妨害公務、非法持有槍支等違法犯罪活動，為非作惡，欺壓、殘害群眾；通過實施違法犯罪活動，並利用國家工作人員的包庇、縱容、幫助，稱霸一方，在當地形成惡劣影響，嚴重破壞了當地經濟、社會生活秩序，符合《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於〈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九十四條第一款的解釋》所規定的黑社會性質組織的構成要件。劉湧及其辯護人的辯解和辯護意見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
對於再審被告人劉湧提出的故意傷害寧勇已經公安機關調解，不應再追究刑事責任的辯解，經查，劉湧傷害寧勇，致其重傷並造成嚴重殘疾，已構成故意傷害罪。依據法律規定，公安機關立案偵查後應當將此案移送人民檢察院提起公訴。司法機關依法應當對劉湧的該起犯罪追究刑事責任。劉湧的辯解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納。
本院認為：再審被告人劉湧組織、領導具有黑社會性質的組織，大肆進行違法犯罪活動，其行為已構成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劉湧在黑社會性質組織形成之前和在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的犯罪活動中，直接或者指使、授意他人實施故意傷害的行為已構成故意傷害罪，後果特別嚴重；指使他人故意損壞公私財物的行為已構成故意毀壞財物罪，數額巨大，情節特別嚴重；違反國家煙草專賣規定，異地購進香煙批發銷售的行為構成非法經營罪，經營數額特別巨大，情節特別嚴重；為了謀取不正當利益，給予多名國家工作人員財物的行為已構成行賄罪，情節嚴重；指使他人以暴力方法，阻礙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依法執行職務的行為，已構成妨害公務罪；違反槍支管理規定，非法持有槍支的行為已構成非法持有槍支罪。劉湧系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的首要分子，應對該組織的全部罪行承擔責任。其直接或者指使、授意他人持刀、持槍實施故意傷害犯罪，致1人死亡，5人重傷並造成4人嚴重殘疾，8人輕傷，手段特別殘忍，情節特別惡劣，罪行極其嚴重，社會危害極大，且不具有法定或者酌定從輕處罰情節，依法應當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其所犯其他罪行，亦應依法懲處，數罪並罰。原一審判決認定的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定罪准確，量刑適當。原二審判決定罪准確，但認定『不能從根本上排除公安機關在偵查過程中存在刑訊逼供情況』，與再審庭審質證查明的事實不符；原二審判決『鑒於其犯罪的事實、性質、情節和對於社會的危害程度以及本案的具體情況』，對劉湧所犯故意傷害罪的量刑予以改判的理由不能成立，應予糾正。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五條第二款、第二百零六條、《最高人民法院關於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若乾問題的解釋》第三百一十二條第(二)項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十二條第一款、第二百九十四條第一款和第三款、第二百三十四條第二款、第二百七十五條、第二百二十五條、第三百八十九條第一款、第三百九十條第一款、第二百七十七條第一款、第一百二十八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款和第三款、第五十七條第一款、第六十九條、第六十四條、《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於〈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九十四條第一款的解釋》、《最高人民法院關於審理非法制造、買賣、運輸槍支、彈藥、爆炸物等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乾問題的解釋》第八條第二款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撤銷遼寧省高級人民法院(2002)遼刑一終字第152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中對再審被告人劉湧故意傷害罪的量刑及決定執行的刑罰部分。
二、再審被告人劉湧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維持原二審對劉湧以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故意毀壞財物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非法經營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並處罰金人民幣1500萬元；行賄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妨害公務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非法持有槍支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的判決部分。對劉湧上列被判處的刑罰並罰，決定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處罰金人民幣1500萬元。
三、再審被告人劉湧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聚斂的全部財物及其收益，依法追繳；供其犯罪使用的工具，予以沒收。
本判決送達後即發生法律效力。
審判長南英
審判員高貴君
審判員杜偉夫
審判員沈秋媛
代理審判員馬盛平
二○○三年十二月二十日
書記員劉東昇
書記員趙瑞罡
附：有關法律規定及立法解釋、司法解釋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
第二百零五條第二項最高人民法院對各級人民法院已經發生法律效力的判決和裁定，上級人民法院對下級人民法院已經發生法律效力的判決和裁定，如果發現確有錯誤，有權提審或者指令下級人民法院再審。
第二百零六條人民法院按照審判監督程序重新審判的案件，應當另行組成合議庭進行，如果原來是第一審案件，應當依照第一審程序進行審判，所作的判決、裁定，可以上訴、抗訴；如果原來是第二審案件，或者是上級人民法院提審的案件，應當依照第二審程序進行審判，所作的判決、裁定，是終審的判決、裁定。
《最高人民法院關於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若乾問題的解釋》：
第三百一十二條第(二)項再審案件經過重新審理後，應當按照下列情形分別處理：
(二)原判決、裁定認定事實沒有錯誤，但適用法律有錯誤，或者量刑不當的，應當改判。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
第十二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後本法施行以前的行為，如果當時的法律不認為是犯罪的，適用當時的法律；如果當時的法律認為是犯罪的，依照本法總則第四章第八節的規定應當追訴的，按照當時的法律追究刑事責任，但是如果本法不認為是犯罪或者處刑較輕的，適用本法。
第二百九十四條第一款、第三款組織、領導和積極參加以暴力、威脅或者其他手段，有組織地進行違法犯罪活動，稱霸一方，為非作惡，欺壓、殘害群眾，嚴重破壞經濟、社會生活秩序的黑社會性質的組織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其他參加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犯前兩款罪又有其他犯罪行為的，依照數罪並罰的規定處罰。
第二百三十四條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犯前款罪，致人重傷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別殘忍手段致人重傷造成嚴重殘疾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本法另有規定的，依照規定。
第二百七十五條故意毀壞公私財物，數額較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罰金；數額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第二百二十五條違反國家規定，有下列非法經營行為之一，擾亂市場秩序，情節嚴重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並處或者單處違法所得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罰金；情節特別嚴重的，處五年以上有期徒刑，並處違法所得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罰金或者沒收財產：
(一)未經許可經營法律、行政法規規定的專營、專賣物品或者其他限制買賣的物品的；
第三百八十九條為謀取不正當利益，給予國家工作人員以財物的，是行賄罪。
第三百九十條對犯行賄罪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因行賄謀取不正當利益，情節嚴重的，或者使國家利益遭受重大損失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特別嚴重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可以並處沒收財產。
第二百七十七條以暴力、威脅方法阻礙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依法執行職務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罰金。
第一百二十八條違反槍支管理規定，非法持有、私藏槍支、彈藥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第二十六條第一款、第三款組織、領導犯罪集團進行犯罪活動的或者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的，是主犯。
對組織、領導犯罪集團的首要分子，按照集團所犯的全部罪行處罰。
第五十七條第一款對於被判處死刑、無期徒刑的犯罪分子，應當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第六十九條判決宣告以前一人犯數罪的，除判處死刑和無期徒刑的以外，應當在總和刑期以下、數刑中最高刑期以上，酌情決定執行的刑期，但是管制最高不能超過三年，拘役最高不能超過一年，有期徒刑最高不能超過二十年。
如果數罪中有判處附加刑的，附加刑仍須執行。
第六十四條犯罪分子違法所得的一切財物，應當予以追繳或者責令退賠；對被害人的合法財產，應當及時返還；違禁品和供犯罪所用的本人財物，應當予以沒收。沒收的財物和罰金，一律上繳國庫，不得挪用和自行處理。
《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於〈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九十四條第一款的解釋》：
刑法第二百九十四條第一款規定的『黑社會性質的組織"應當同時具備以下特征：
(一)形成較穩定的犯罪組織，人數較多，有明確的組織者、領導者，骨乾成員基本固定；
(二)有組織地通過違法犯罪活動或者其他手段獲取經濟利益，具有一定的經濟實力，以支持該組織的活動；
(三)以暴力、威脅或者其他手段，有組織地多次進行違法犯罪活動，為非作惡，欺壓、殘害群眾；
(四)通過實施違法犯罪活動，或者利用國家工作人員的包庇或者縱容，稱霸一方，在一定區域或者行業內，形成非法控制或者重大影響，嚴重破壞經濟、社會秩序。
《最高人民法院關於審理非法制造、買賣、運輸槍支、彈藥、爆炸物等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乾問題的解釋》：
第八條第二款刑法第一百二十八條第一款規定的『非法持有』，是指不符合配備、配置槍支、彈藥條件的人員，違反槍支管理法律、法規的規定，擅自持有槍支、彈藥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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