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當你走在杭城的繁華路段時,冷不防會被突如其來的乞丐抱住大腿,或跟在你的身後向你伸手要錢;作爲一個杭州市民來說,你會有什麼感受?當你駕車停在紅綠燈前時,突有乞丐敲你車窗,或跟車追逐死命乞討時,你又作何感想?
不容置疑,在國家實施了新的救助辦法以後,對流落街頭弱勢羣體的救助起了重要作用。但隨之而來的城市乞丐,又成了新的社會問題。爲了揭開街頭乞丐的行乞內幕和生活 真相,杭州日報記者近日深入一線對此進行了調查。從今天起,杭州日報推出“直面杭城職業乞丐”特別報道,以期引起政府部門及社會各界的關注。
杭州日報(記者陳昌旭)街頭一羣一羣的乞丐,漸漸成爲杭城一道難以容忍的風景。他們身着髒亂,看着可憐,不少人動了惻隱之心,忍不住扔下一兩元硬幣。殊不知,他們正是利用市民的善良心理,把乞討當成了他們謀生的手段,他們的出現給杭州這個國際旅遊城市蒙上了陰影。昨天,記者來到杭州市公安局治安拘留所,獨家採訪因強討而被拘留的婦女,道出了一些鮮爲人知的內幕———
說得可憐,讓你流淚
在一個會客室內,記者採訪了一個唆使兒童強討被治安拘留的婦女。她叫汪紅橋,是甘肅來杭州的乞討人員。她看起來有四十多歲,穿着紅紅花花的棉襖,外面套着一個藍布背心,行動緩慢。看着她一身樸素的農民形象,記者給她倒了一杯水,她很感激,向記者介紹起了她們的乞討經歷———
她一開口,就是家裏很窮,住在大山裏面。去年陰曆二十幾,她和老公帶着兩個女兒,一個13歲,一個10歲,來到杭州乞討。爲什麼來杭州呢?她解釋的原因是:老家發生地震,她家的房子是土牆,震出裂縫,房子被推土機推平了,她們住在臨時搭建的房子裏。她們在大西北,天氣寒冷,冬天會下大雪,很冷。於是她和老公一起在孩子在放寒假以後,搭乘火車趕向南方。他們認爲南方很熱,就來到了杭州。
到了杭州以後,他的老公擦皮鞋,而她則帶着兩個女兒,沿街乞討。她描述道,一般情況是大女兒向行人乞討,她則牽着小女兒乞討。兩個孩子拿着盆子,伸向行人“叔叔,行行好吧……”另一個女兒則蹣跚地向其他人伸出稚嫩的乞討之手。而她則蹲在附近的牆角,看着兩個穿行在人流中的幼小身影。一元,兩元……孩子們把施捨的錢再交給她,她說最多的一次是一個男人給了小女兒2元錢。
聽她的口音的確是外地人。她說,家裏窮得連孩子上學的學費都交不起,只得乞討。小女兒一年級,每年學費45元,大女兒四年級,每年學費100多元。爲了孩子學費,她和老公想乞討點錢給孩子做學費,等討夠了就回家。她同時說,在拘留所裏碰到一個老鄉,以前不認識的。
她十分可憐地提起兩個女兒,連眼淚都流下來。這讓記者也軟了心。那麼你叫什麼名字?家住什麼地方?多大年齡?記者問。
她的回答讓人啼笑皆非:“我是文盲,不識字,年齡不知道,只知道屬狗。”住在哪兒呢?她說住在火車東站的一個地下通道里。後來住在一家旅館,一家四口,每天的費用是4元錢!說到這裏,她又提起了自己的兩個女兒,鼻涕眼淚又是一大把地流。
這麼十幾天賺了多少錢呢?她說兩個孩子和老公一起賺了320元,她準確地報出一個數字。出去以後(她被治安拘留了5天),她就打算回家,因爲孩子要開學了。
警方揭示真實的謊言
看着哭哭啼啼的她,記者心中油然生起同情之心。但是
警方客觀地分析,卻揭示了另一個方面———
一個人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年齡?一查她的公安問訊記錄,她是1971年6月12日出生,是甘肅省岷山縣人。
再說,她住在大山裏,即使地震也不會有推土機把她家的房子推翻;她說在拘留所裏才認識一個老鄉,也是不可信的。查一下這個老鄉的材料,她們是一個村的,怎麼可能不認識呢?
她說是在臘月二十幾來杭州,言談之間怎麼可能對杭州的火車東站、城站、汽車東站分得清楚,對杭州的街道、大的方位也能瞭解?要知道,她說自己是一字不識的文盲!
她說一家四口住在旅館裏,每晚只要4元的食宿費。這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說,她家四口人只賺了320元就回家,從杭州回甘肅,按她的說法,小孩子不要車票,每個大人也要130元路費的話,回到家裏後只有60元餘額,怎麼可能替孩子繳學費呢?
丐幫乞討,更具職業化
在採訪另一名乞丐時,她向記者揭開另一種街頭乞討,這是與家庭式乞討完全不同的幫派式乞丐。
這種乞丐以一兩個大人爲主,他們往往不僅攜帶自己的子女,還把親戚、鄰居的孩子也帶到大城市。在家裏,他承諾照顧每個孩子的吃喝拉撒,並每年給每個家庭多少錢。就這樣把孩子帶到城市裏“打工”。他們往往以“河南幫”、“安徽幫”、“江西幫”爲名,在街頭搶佔地盤,佔地乞討。
他們佔據杭城的商場、超市的門口,由幾個小孩子跪在門口,以多種形式乞討。有的是強行抱住行人大腿;有的是伸出盤子討要;有的在紅綠燈的路口,敲打車窗玻璃討要;看到時髦女人,則揪住衣服不放,不給錢有可能就扯破裙子……
孩子們收到錢以後,就會交給大人。大人則以交給其家長爲藉口,控制了這幫孩子。如有不從,則進行體罰,有的甚至不給飯吃。
爲了搶佔地盤,許多丐幫之間經常會發生爭執。例如慶春路家友超市、百大等熱點地帶成了乞丐爭搶的地盤。
爲了調查杭州乞丐的現狀,近日杭州日報記者走上街頭,深入一線進行了調查和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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