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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稱『內蒙古第一縣』的准格爾旗,財力超過一個盟市,但至今仍戴著『國貧縣』的『帽子』富縣為何戀『窮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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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稱『內蒙古第一縣』的准格爾旗,其財政實力甚至超過一個下轄數個旗縣的盟或市,但是至今仍戴著『國家扶貧開發重點縣』的『帽子』,享受著各種扶貧優惠政策和扶貧資金的支持。經濟強縣該不該戴『貧困帽』,『貧困帽』是否『終身制』的議論由此引發。
日進斗金的『國貧縣』
准格爾旗隸屬鄂爾多斯市,人口27萬,因盛產煤炭而著名。自1996年該旗財政收入突破1億元大關以後,便從此突飛猛進,到2004年,全旗GDP達95.01億元,年財政收入完成12.5億元,在全自治區101個旗縣區中名列第一;今年1月到5月,財政收入已完成9億多元。當地預計,今年全年GDP可超180億元,財政收入將達到23億元。
然而,一個奇怪的現象是,這個可以用『日進斗金』來形容的旗,至今仍戴著『國家扶貧開發重點縣』的『帽子』。准格爾旗扶貧辦公室解釋說,盡管該旗的財政收入可以和全國經濟百強縣比高低,但該旗是個資源縣,最主要的特點是貧富差距大,到去年底,該旗還有貧困人口3.8萬,人均收入僅為1489元。這部分人基本生產生活條件很不穩定,農業牧業基礎很差,沒有國家的扶持很難脫貧。至於巨額財政收入的去處,旗有關部門解釋說55%上繳了國家財政,其餘的用於了地方建設。
但不容置疑的是,與其他貧困縣比起來,准格爾旗的財政實力要雄厚得多。內蒙古自治區武川縣與准格爾旗同批被確定為『國家扶貧開發重點縣』,人口17萬,去年財政收入僅為5300多萬元;毗鄰內蒙古的『國貧縣』河北省張北縣,人口比准格爾旗還多出10萬,今年預計達到的財政收入僅9000多萬元,不到准格爾旗財政收入零頭的三分之一。
據內蒙古自治區扶貧辦介紹,1993年內蒙古共確定了准格爾旗等31個國家級貧困縣,經過國家和自治區多年的扶持,有一部分旗縣已經進入了自治區的經濟強縣,但該摘的貧困帽一直沒摘。
摘貧困帽竟成『罪人』
記者在采訪時發現,『國貧縣』的帽子在一些貧困縣裡,並不是經濟發展緩慢的體現,而是個炙手可熱、可帶來種種實惠的寶貝稱號。在許多旗縣,戴上並保住『貧困帽』是政績,丟了這一帽子反而成了罪人。
按照規定,由國家確定的貧困縣,國家給予扶貧貸款、以工代賑資金、財政扶貧資金等專項扶貧資金。內蒙古自治區的每個『國貧縣』一年可平均分配到扶貧資金2000萬元左右。在教育、招商引資等各個領域,國家都有明文規定的優惠政策。除國家的扶貧專項資金外,還有部門的資金支持,據准格爾旗扶貧辦介紹,戴著『國貧縣』的帽子,各垂直管理部門可直接向其上級主管部門爭取資金支持,這部分資金更是可觀。
其次,每個『國貧縣』都有中央國家機關、大中型企業定點幫扶,以及發達地區對貧困地區的對口幫扶。這些幫扶單位不僅帶來了大量的資金,而且也帶來了貧困縣所急需的技術、人纔和項目。北京市18個區縣對口幫扶內蒙古自治區18個貧困縣,從1997年開始,這18個貧困縣每年可得到北京的無償支援200萬元。
除了這些有形的幫扶政策外,『國貧縣』還有許多看不見的優勢。內蒙古錫林郭勒盟的一個旗幾年前去北京某單位談一項目,在所有細節都談妥後,對方發現該縣不是『國貧縣』,已談妥的項目竟『無疾而終』。
因為有了這麼多看得見和看不見的好處,對諸多『國貧縣』來說,摘掉『貧困帽』是傻子,保住『貧困帽』反而是政績。記者聽到這麼一個故事:內蒙古自治區東部的一個旗,旗委書記是當地人,2000年該旗摘掉了貧困縣帽子,旗委書記被提昇為副市長。然而,副市長從此每次回老家都只好悄悄地來,悄悄地去,原因就是當地人罵他『為昇官而摘了「貧困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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