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屆總理給過三次批示
鄭筱萸被雙規的消息傳出後,我給所有認識的人打電話,我歡呼雀躍
記者:你現在已經離開醫藥行業了。
高純:沒有辦法,我拿不到執業藥師證,我們單位和地方藥監繫統不讓我考,我沒有辦法,只能離開它,另起爐竈。
記者:你的舉報之路還在走?
高純:一直在做。我現在仍然向藥監局要答覆。
記者:現在最大的希望是什麼?
高純:很想拿到執業藥師證。像我這樣有職業操守的人,卻拿不到執業藥師證,這是這個體制的悲哀。
記者:做一個舉報人,到底有多難?
高純:在藥品界,一個是我,一個是(舉報假藥的)陳曉蘭,我在國家藥監局信訪辦看到她多次,我親眼看到她在那裏流淚。我是個男子漢,我不能哭,但是我理解她的感受。我最窮的時候,帶着200元塊錢去北京,在北京過了21天。你想想我怎麼過的。這些年,在國家藥監局,我見過8個局長,他們有個形象工程叫局長接待日,我的日記本上記錄了他們每個局長的接訪日,我先後去過8次。
記者:每次都充滿希望?
高純:每次都充滿希望去,失望而回。
記者:這12年,支撐你的精神支柱是什麼?
高純:我做的是對的,總有一天我會取得勝利。
記者:告藥監局的結果在你意料當中嗎?
高純:我很清楚。自從我起訴國家藥監局之後,只要我到省市藥監局去,他們就派人來抓我,帶到車裏,強制送回去,他們把我當作精神病。我起初向藥監部門舉報,但是後來我慢慢了解了這個行業更多,我知道一定是國家藥監局出了問題。並不只是地方藥監局的問題。
記者:你見過鄭筱萸?
高純:見過兩次,第一次他說,國家行政監管的事情跟你沒有什麼關係,你上你自己的班吧。第二次他見我的時候,已經是我起訴國家藥監局之後了,他就對我發火,說:“藥監繫統的事情,你個人有什麼權利來告?你個人又有什麼權利來要求國家藥監局處理造假企業?你沒有!”
記者:你覺得你有嗎?
高純:我當然有,我作爲老百姓,我有義務舉報這些,我也有義務要求主管部門給我一個答覆。我先後去過北京30多次,三屆總理給過三次批示,可是國家藥監局沒有任何人給過我一個說法。那我現在走法律程序起訴你,要求你給我一個答覆,這有什麼不可以呢?我當時十分氣憤,說,你就是第一大貪官!
記者:這個行業是你曾經熱愛的,它讓你失望嗎?
高純:我曾經寫過一篇網文,名字是我的強國夢。裏面寫的就是我11年的奔波。我很想改變這種狀況,可是我一個人的力量太單薄了。不過我從來沒有感覺到後悔或者失望,鄭筱萸被雙規的消息傳出後,我給所有認識的人打電話,我歡呼雀躍,我說鄭筱萸被雙規了!
記者:目前有消息說,國務院有關部門已經準備撤銷國家藥監局,將其職能再併入國家衛生部,藥品監督管制制度也將大幅度調整,你覺得整個藥品系統的希望在哪裏?
高純:我覺得國家藥監局一定要有個監督它的機構,不能大權獨攬,不然今天出了一個鄭筱萸,明天還會有個李筱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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