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鄧小平和孫兒們(左起:萌萌、羊羊、鄧小平、眠眠)
圖:鄧小平與孫子小弟
圖:鄧小平與孫女羊羊一起在中南海散步
圖:鄧家三代人(左起:鄧小平、萌萌、鄧林)
圖:鄧小平與外孫女眠眠
1997年2月19日,鄧小平同志與世長辭,轉眼已十年時間。作爲中國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小平以他超凡的勇氣與謀略,帶領這個國家,史無前例地開啓了一場震驚世界的變革。在鄧小平逝世十週年之際,鄧小平的四位孫兒眠眠、萌萌、羊羊和小弟(分別出生於1972年、1974年、1979年、1985年),回憶了他們心目中的鄧小平。
眠眠———鄧楠女兒
萌萌———鄧林兒子
羊羊———鄧榕女兒
小弟———鄧質方兒子
喜歡孫兒自制禮物
“爺爺去世時,爺爺的眼角膜捐給國家作爲醫學使用,骨灰也撒到大海里,所以每年他的忌日大家會一起跟着奶奶在花園裏撒花瓣,以此來紀念爺爺。”小弟回憶說。
鄧小平在世的時候,每年8月22日,家人都會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給他祝壽,四個孫兒也會親手做生日禮物給他。“有兩年我們用粉筆在地上畫畫,這是萌萌帶頭,他畫得比較好。”看到孫兒們的手工製品,鄧小平直說好,而且會一直把這些禮品掛在他的辦公室,在他座位對面。
“現在我們每年8月22日還在一起。”羊羊說。
散步時規定好圈數
鄧小平沒有要求孫兒學習怎麼樣,但“希望我們在各方面全面一些,因爲成績也只是教育的一個方面,所以他帶我們去到各地看。有兩次經歷,我記得非常清楚。我很小的時候到成都武侯祠,他給我們講了諸葛亮的事情,我們還背了一首詩,杜甫的詩。還有一次是在西湖看嶽王廟”。
據孫兒回憶,鄧小平愛好很多,足球、橋牌、游泳、散步、音樂……鄧小平同時也是個嚴謹的人,比如他喜歡散步,據說都規定好了圈數,自己數着,走路的時候特別認真,一句話都不說,護士跟在後面,散步的路線從房門出來逆時針沿着院子水泥路走外圈,不走內圈,如果誰陪他走內圈的話他就說人偷懶。“爺爺每做一件事情都很專注,他說散步是鍛鍊身體。他很在意堅持鍛鍊,這跟他以前長期革命戰爭是有關係的,所以很有規律。早晨散步,中午散步,晚上散步,一天基本上這三次,每次要半個小時,圈數都是20圈。他看球的時候也很專心,處理國家大事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眠眠介紹說。“爺爺是一個時間觀念非常強的人。就拿每天吃飯,說是幾點,就是幾點。他不會提前,也不會遲到。他肯定準時在中午12點吃飯,晚上6點半吃飯。”
讀武俠小說爲消遣
據說鄧小平睡前經常看武俠小說消遣。他原來最常翻的書是《資治通鑑》、《二十四史》。看武俠小說時,到點後,他就放下書睡覺,第二天接着看,問他看了什麼?不記得,他完全是爲了放鬆。
鄧小平每天看電視的時間也是固定的,看新聞,有球賽的時候,他就看足球賽。羊羊說:“他一般在吃過晚飯後看電視。小時候,我們經常到他的辦公室看動畫片,我們看動畫片,等於陪他休息,他跟我們一塊兒看,有時候看看報紙。看球賽時,爺爺不願意先知道比分,比如世界盃期間,他就讓家人晚上把節目錄下來,第二天再看,然後也不讓別人告訴他比分。”據悉,如果比賽是在他休息之後開始的,他一定要人錄下來。但如果能夠看這個比賽,他肯定不會錯過。
據萌萌介紹,平時他們會有一個任務,主要是小弟和羊羊,“要給爺爺發煙,因爲醫生有規定,爺爺每天只能抽多少煙,所以他們兩個人會把煙扣在手裏。爺爺想抽菸,還要‘求’小弟和羊羊。我們平時也會勸爺爺”。
“從戒菸那天開始,他就再沒有抽過一根菸。所以我覺得,戒菸的功勞最多的還是他自己,我們只不過在家裏說一說而已,”據羊羊回憶,“戒菸時瓜子就吃得多一些。”“爺爺平常不會加以評論家裏的事情,是奶奶說了算。”
想做平民心願未遂
毛毛在《我的父親鄧小平》一書中說晚年鄧小平特別想做一個普通人,但據孫兒們回憶,鄧小平的願望在現實生活中很難實現。“有好幾次,爺爺特別想當一個普通人。能夠到現場看足球,這是他的一個非常大的心願。但是沒有實現。還有就是去公園,能夠很自由地散步;還有就是去逛商店。這些,他其實都嘗試過。1977年那會兒,那時候他到現場看足球賽,結果被人圍得水泄不通,要出動很多的警衛,他覺得太勞民傷財了,所以以後他就只能在家裏坐在電視前看足球”。
據悉,鄧小平晚年特別想到廣安看一看,但是也怕勞民傷財,怕動靜太大,一直到最後都沒有回去。“那是一個冬天,我從來沒有見爺爺這樣開心過,他覺得自己可以退休了,於是吃飯的時候自言自語,說這下好了,過幾年我就要當一個平民在公園裏面散散步,在商場裏看一看,我多少年都沒自由地逛過了。”萌萌認爲他的這一想法很不實際。有一次,鄧小平在上海,當時也是怕太勞民傷財,他就選了一個快下班的時候,顧客都散光了,他要看看這麼多年中國的商店到底什麼樣的。結果他說什麼都沒看到,全是人!“最後他也知道商店逛不得了”。
據介紹,最後鄧小平給他們四個人一人買了一套鉛筆和橡皮,結果還沒帶錢,當時好像是吳邦國借給他幾塊錢,“然後跟我們說這是鉛筆,好好學習,這是橡皮,有錯就改”。
羊羊和萌萌出國學習之前,鄧小平找他們談過一次話,說回國之後,“爭取要做一點大的貢獻,做不了大的貢獻也要做一點中等貢獻,做不了中等貢獻也要做一點小的貢獻”,不管怎麼樣,都要做一點事情。
病中眼神始終安詳
據萌萌回憶,最後鄧小平的喉管被切開,用上了呼吸器,“他從來沒有讓我感受到一絲痛苦,然後他總是非常非常的安詳,一聲都不會吭。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記得爺爺當時的眼神,我覺得這種眼神給我很大的力量。他能在那麼痛苦的時候,不給醫生、家人帶來一點點壓力,始終保持着安詳、寧靜。”
因爲當時鄧小平病危,萌萌被家裏派去置辦一些喪事的準備工作。當時這個事情不好對外講,當時萌萌在外地,已經訂好第二天一早回北京的飛機,結果晚上突然接到電話,她母親就輕輕說了幾個字:9時08分,“我就知道爺爺已經去世了,是在9時08分,對於我個人來講,很大的遺憾就是爺爺去世那天我不在,這是我一生最遺憾的事情”。
鄧小平去世的時候,因爲開學了,羊羊和萌萌都回到學校,“我記得早上不到7點鐘,我媽媽從北京打來電話給我,告訴我這個消息。當時我也就覺得非常後悔,就是沒有留在北京,到最後也沒有看到爺爺。我是最後回到北京之後,在追悼會上遺體告別室,我纔看到了爺爺”。
天生是樂觀派
據眠眠回憶:“我覺得爺爺吧,我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壓力,他只不過有時候太累了,放鬆一下,所以睡覺前看看武俠小說,也是放鬆,但並不是解壓。事情來了,在他肩上的責任,他該做就做了。但是做完了以後經常有人來看他,說這件事情你曾經做過,起到什麼樣的作用,我們很感謝你。爺爺說哦,我記不得了。他做完了也就忘記了,但是他該做的時候又去做,他肯定會思考很多東西,但是對他來講我覺得不是一個壓力。”
在眠眠的印象中鄧小平沒有愁眉不展的時候,“但是在我媽媽的印象中有,就是1974年,因爲那時候爺爺復出過一段時間主持工作。我媽媽說那時候他看起來,包括接待外賓都是滿面笑容的,但是他坐在家裏會皺着眉頭思考,怎麼去跟四人幫鬥。這一段對他來講可能皺過眉頭,但是其他時間沒見過。包括他那時候在江西被打倒,做鉗工,也是很開心的,也沒有說不開心。我記得他曾經有一段和我奶奶被單獨軟禁起來,奶奶說也沒有見到他有什麼不開心,自己拿一副牌自己在桌上擺,就只有1974年那一段我媽媽見過他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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