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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大墨鏡,一套黑西裝,一張嚴肅沉默的臉,這是人們經常在電影中見到的保鏢形象。隨着社會的發展,如今,一些私營老闆、演藝明星、體育明星也開始聘請自己的私人保鏢。但作爲一種缺乏法律規範的“地下”行業,私人保鏢對於公衆而言還是陌生而神祕的,不少人甚至把他們看成“打手”“黑社會”。
現實生活中的私人保鏢到底是什麼樣子?他們的生存狀態究竟如何?除了巨大的風險,他們還承受着哪些不爲人知的壓力?日前,記者通過多方聯繫,近距離接觸了部分私人保鏢,瞭解了他們鮮爲人知的生活故事。
保鏢·經歷
老闆女兒突遭劫持 私人保鏢機智解圍
老朱打開車門,準備拉身後的琪琪上車,突然,五名彪形大漢衝過來,其中三人將老朱牢牢控制住,另外兩人一把搶走琪琪,塞進旁邊的轎車,隨後,五人鑽進轎車絕塵而去。這一幕發生在2006年3月的一天,當時,老朱作爲私人保鏢正在學校門口接老闆的女兒琪琪回家。
事發突然,老朱急忙一邊驅車追趕綁匪,一邊向老闆彙報。而後,聞訊趕來的10多名公司同事和老朱一起,駕車一路狂追到郊區,終於將綁匪的車逼停。下車後,老朱佯裝琪琪的“哥哥”與綁匪談判。老朱說:“我是她哥哥,你們爲什麼要綁架她?”對方邊嚷邊罵,道出了原委:原來琪琪的父親與他們有債務糾紛,但一直躲着不肯露面。見此形勢,老朱一邊穩住綁匪,不讓其傷害琪琪,一邊“信誓旦旦”地以性命做擔保,保證“爸爸”一定會來與他們見面。幾番交涉後,綁匪表示妥協,琪琪被成功解救。
這次經歷讓老朱至今記憶猶新。“畢竟一開始不太瞭解具體情況,而且老闆欠錢在先,如果稍微處理不好,不光人質不保,我自己的生命也將受到威脅。”老朱說,想起當時的情景,他至今還感到後怕。
保鏢·工作
跟隨老闆隨時待命 遭遇意外立刻反應
老朱畢業於湖北某警官學院。畢業後,“不太喜歡過平凡的生活”的他參軍做了兩年特警。退役後,老朱經朋友介紹來到北京,後來又跟隨老闆到天津發展。開始,他的職務是調查員和司機,後來他被老闆看中,轉型做起私人保鏢。
“上班第一天,老闆給我和另外一名保鏢各配了一部手機,要求必須24小時開機,手機號不得向他人透露。此外,我們要一天24小時跟隨老闆左右。”
一天下午,老朱隨老闆下樓,準備送老闆去開一個會。兩人剛走到車前,突然被幾個陌生人攔住,其中一人稱想與老闆談筆生意,說話間就與另外一人將老闆往旁邊的一輛汽車裏拖。機警的老朱見勢不妙,一把將老闆拉了過來,隨即擡手將其中一人推倒。此時另外兩人惱羞成怒,突然向他撲來。老朱手拿皮包與他們搏鬥,直到警察趕到現場。
老朱說,從事私人保鏢工作以來,他不止一次爲老闆化險爲夷。而這些經歷,也讓他找到了自己的價值。“沒事的時候,我的工作和普通的司機無異,然而一旦發生突發情況,我就要立刻進入狀態,馬上做出反應,而且保證奏效。”
保鏢·風險
時常遊走法律邊緣 執行任務如履薄冰
“有一次在一家夜總會,老闆因爲一件小事與旁邊的客人發生爭執,對方一人突然動粗。出於對老闆的保護,我當即上前制止,並毫不客氣地進行了‘回擊’。”酒店服務員見狀報了警,警察將老朱帶到派出所訊問。十幾個小時以後,老朱才被老闆保釋出來。
老朱說,作爲私人保鏢,老闆的命令,他必須服從,所以有時難免會意氣用事,但他會“儘量在老闆的命令與法律之間尋找‘結合點’”。據瞭解,由於私人保鏢目前尚未獲得我國法律承認,很多時候,他們的行爲都是在與法律“打擦邊球”。老朱告訴記者,他有好幾個做私人保鏢的朋友都因不能完成老闆提出的非分要求,被解僱;有的朋友則被老闆認爲“不夠忠心”,頻頻失業。而更多的私人保鏢則因“以老闆的安全爲中心”,每天遊走在法律邊緣,如履薄冰。
保鏢·生活
爲了尊嚴隱瞞身份 生活壓抑常人難解
在聘請私人保鏢時,僱主通常最看重的是其忠誠度,其次是武術技能和文化修養。因此,保鏢便承擔了更多的工作,承受了更大的壓力。
“儘管如此,我們還是沒有名分。”老朱表示,在親戚朋友面前,他都稱自己是“司機”,一些同行也往往自稱“保安”。這一方面是出於行業“保密”的需要;另一方面,人們對保鏢往往抱有偏見,動輒將其與“打手”相提並論。出於尊嚴的考慮,他們不得不隱瞞自己的身份。
據瞭解,私人保鏢的薪酬都很高,若簽訂長期合同,每月收入可達到一兩萬元,但在高薪背後,私人保鏢面臨着諸多無奈。由於沒有正規的行業組織,沒有可以保護其權益的法規,他們時刻都面臨着被老闆“炒魷魚”的危險。而每天處於24小時待命的工作狀態,使他們幾乎沒有自己的生活。已經32歲的老朱最困惑的是“沒有太多時間談戀愛”,他坦言,由於工作壓力大、風險高、時間不規律,加之見了太多的“離合”場面,他對很多事情包括感情都不是那麼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