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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東近照
1982年冬天,一架美國西北航空公司客機在暮色中降落於上海虹橋機場。
此行是38歲的美籍華人王大東第一次回到中國。
走下飛機的扶梯,映入他眼簾的是簡陋的平房航站樓和一排端著步槍正在保衛邊防的解放軍戰士和美國的繁華相比,虹橋機場一片漆黑,只有遠處的零星燈光。
當時的王大東並沒有意識到,正是這次旅程,竟改變了他後來的命運,也引發了中國快餐業的從無到有的蓬勃發展。
入選理由:
王大東,美國紐約大學商學院國際商業管理高級研究生;美國史蒂文斯理工學院管理科學碩士。歷任美國大吉客集團總裁、美國食品服務公司總裁、美國正大集團餐飲服務公司總裁、美國肯德基公司亞太區總裁及北京樂傑士公司董事長。現任北京師范大學珠海分校特許經營學院教授。
1982年底,王大東的第一家中美合資的連鎖快餐店『敖奇』在天津勸業場開業。1987年,時任肯德基公司東南亞及中國區總裁的王大東在北京前門大街開設了中國內地第一家肯德基快餐店,獲得巨大成功,成為將西式連鎖快餐引入中國內地的第一人,被媒體譽為『中國肯德基之父』;1995年引進另一美國品牌羅傑斯;2002年成功進行又一次『連鎖』飛越,創立了『中國造』的樂傑士連鎖店。
市長赴美訪問
請回快餐專家
1982年,天津市政府組團訪美,時任天津市市長的李瑞環到美國舊金山訪問,談到天津投資的可能性,特別詢問:『僑社裡有沒有快餐專家?』
出生於四川,在臺灣長大的王大東當時已是享譽全美的快餐經營專家,主持策劃了美國最有名的快餐企業肯德基的大小方案,於是就有人推薦了他。
很快,王大東應邀參加了天津市政府訪問團在舊金山舉辦的茶話會。
『國內快餐業需要幫助,你很有經驗,願不願意有機會回國看看?』李瑞環很客氣地問王大東。
『當然願意。』王大東真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那咱們就這麼定了,我希望你盡快回到祖國乾出一番事業來。』
作為華僑,王大東對祖國的發展一直非常關注,而李瑞環的和藹、謙虛與熱情更讓他印象深刻。
但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一陣『熱鬧』之後,王大東仍心生疑慮:那不是場面上的客套吧?
他萬萬沒有想到,李瑞環市長回國後立即做了部署,讓天津市有關部門正式給王大東發來了邀請函,並聘請他擔任改善天津飲食服務行業的顧問。
來津考察一周
決定開快餐店
『看中國的發展有一個特別的辦法,就是看女性的穿著!』王大東記得,上世紀80年代初期,他第一次來中國時,大街上的人們,從背後看完全分不出男女,一樣的灰藍色衣褲,不見一丁點腰身。
而從上海虹橋機場轉機北京,王大東當晚住進了北京華僑賓館,這間需要花3.7元外匯券折合一美元住一晚的單人房間裡,只有一個孤零零地吊在房間中央的電燈泡,在走廊的盡頭纔有一間公用的廁所和浴室。
第二天,王大東到達天津,而此前他對天津沒有任何概念。背著行李走過簡陋的月臺,他被接待人員送到天津友誼賓館。
王大東記得,當時房間走廊盡頭有一個中醫按摩,他第一次嘗試了中醫按摩的樂趣。而令他無法忍受的是,當時來天津的時候是冬天,拜訪他的人都來酒店的房間談事情,最多的時候,一屋十幾個男人都在抽煙,不抽煙的他只好忍著凍,開窗透氣。
但這是一片廣袤的處女地。
當時的天津,不要說西餐,更不要說連鎖,就是傳統的中餐經營,也只是剛剛起步。
王大東發現當時的天津人根本不去飯店吃飯,能找到的飯店都是國營的,菜單上十個菜有九個做不出來,只有一些饅頭和青菜吃,7點鍾之後就沒飯吃了。而且服務員態度惡劣,臉上清楚地寫著『巴不得你不要來』。
王大東至今記得,第二次來天津時,他特意在行李箱裡帶了一大瓶速溶咖啡,為了可以讓自己吃早餐時喝一杯咖啡。
這一切標志著,中國的餐飲業還是一張白紙。
一周後,王大東萌發了在天津開快餐的念頭。
『敖奇』在津開業
當年轟動一時
『李市長說請我來幫忙,可考察完,我對市長講,我不但要幫你們做,教你們做,我還要自己動手來做!』王大東下了決心。
市政府安排了一家專門接納待業青年的天津市青年實業有限公司作為王大東的合作單位。
在考慮地段的時候,在天津輕工業進出口公司的幫助下,王大東最終選定了勸業場這個黃金地段。
王大東和新加坡的朋友一起合作,將這家店命名為『敖奇』快餐店,設計為廚房在樓上,樓下是賣場。
王大東記得,當時天津做西餐還不具備條件,面包質量不好,牛肉也不容易買到,所以他決定用中餐為主,另外配漢堡包,顧客需要自己排隊到櫃臺邊點餐,再回到座位用餐。而在此前,天津人只有在包子鋪纔會有這種買完帶走的購買方式。
『成功應該是意料中的!我不覺得當時天津有飯館,雖然以現在的眼光看來,當初「敖奇」非常簡陋,還不如一家最普通的小飯館,但在當時卻得到了非常大的成功!』
經過短短六個多月的前期准備,敖奇快餐終於按時開業。這家有80個座位且帶外賣業務的餐館,開業第一天就食客盈門,其營業收入比盈虧平衡點高出100%,一下子轟動了天津,走勢也是越來越好。
一年內,王大東開了『敖奇』的第二家店,同樣生意興隆。
對王大東來說,『敖奇』不過是小試牛刀,而中國內地有如此大的市場,需要一個大型的集團做系統開發和策劃。
就在天津,王大東心中已開始勾畫出了全方位引進『洋快餐』的宏偉藍圖。
肯德基進北京
警察維持秩序
『我獲得了寶貴的經驗,同時也意識到,中國市場絕不是任何個人力量所能打開的。』王大東說,『這就是我為什麼回到肯德基,並且把它帶進中國的原因。』1986年,王大東出任肯德基遠東地區總裁。
1987年11月12日,北京前門附近,熱鬧非凡。
一座三層小樓掛著大大的紅牌子:『美國肯德基家鄉雞』。除了可樂一類的飲料,這家餐廳只賣4種食物:原味雞、雞汁土豆泥、菜絲沙拉、面包。一塊原味雞售價2元5角,在1987年的中國,是不折不扣的高消費,國家乾部和大學教授的月薪也不過六七十元。
『你說這雞真有那麼好吃嗎?是北京最好吃的雞嗎?我看未必。』王大東說,『你自己在家也可以吃雞,吃法很多,還很便宜。』
但客人還是踏破門檻,店外排起長長的隊,以至需要出動警察維持秩序。
『我覺得很難過,對不起客人們。』二十多年後,想起肯德基在中國第一家店開業時的盛況,王大東感嘆,『那麼冷的天,為了吃這個雞,要在外面站兩個小時。』
開業10個月,肯德基前門店就收回了全部投資。按照王大東的計算,今天的北京如果開店,房租佔到營業額的20%就能盈利,而前門店當時房租佔營業額的比例不到2%。
訓練員工微笑
請太太做偵探
『其實我個人不是很愛吃肯德基炸雞的,我們中國做的雞比肯德基的炸雞還要好吃。可是你到任何一個中餐館去吃吃看,你星期六去和星期一去保證不一樣。因為周一是中國大廚休息的時候,所以雞做得就和其他幾天不一樣。』
王大東認為,一個優秀的品牌意味著優秀的品質,所以今天的名牌能夠賣那麼高的價錢,它在世界上的立足點就是品質的保證。餐飲業也是一樣,要創出肯德基、麥當勞的品牌效應,第一件事是要做品質保證。
『還有一點很重要,就是所有的快餐廳都做到了愉快、高興和正面聯想。』王大東說,他訓練員工見了人一定要微笑,這件事情在中國向顧客表達特別困難,人們好像覺得看到人笑就是對人的不尊重,而這恰恰是西式快餐的基本要求。
肯德基在1978年開始采用神秘顧客的辦法,現在北京的肯德基和羅傑斯也有。顧客可以申請做『神秘顧客』,公司會為這位『神秘顧客』安排時間,到一個店裡去吃,然後請他挑錯。而那天他的餐費,來往的車費,統統由公司負擔。
王大東給記者講了這麼一個笑話:『最初在美國的時候,大概是1978、1979年吧,我們曾規定,如果神秘顧客檢查不及格,店員的獎金全免,這個點子是我出的,雷厲風行。後來,1979年我被派到南加州去做區域經理,繼續請很多神秘顧客,其中有一位就是我太太。當時的店員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們偷偷給我們僱的神秘顧客照相,然後把他們的照片貼在牆上,提醒大家見到這個人要注意。可是他們沒有想到我太太是神秘顧客之一,待到有一天他們發現了這個問題後,全南加州所有的店裡面的店員開始有一個「毛病」——見到年輕的東方少婦就笑。』
喜歡吃涮羊肉
准備來津辦學
『中國有幾千年的烹飪歷史,但餐飲業在中國卻是一個新興行業!』王大東認為,在中國很容易找到一個有特級廚師證的大廚,但是高級餐廳經理卻是少之又少,一些餐飲店的老板也許通過種種方法來賺錢,但卻並不懂管理,這一點上,中國距離西方國家還十分落後。
現在64歲的王大東說,他要在自己人生的第四個20年,潛心於把自己經歷的前3個20年的經驗與人們分享。
已經在2002年退休的王大東,受北京師范大學珠海分校特許經營學院的邀請,講授餐飲管理課程。
每當他走上演講臺,下面就有人忍不住地奔走相告——『看,這就是大名鼎鼎的Tony·Wang。』
說起天津,王大東笑著說,近幾年,他經常來天津,也高興地看到天津越來越好的發展,雖然他至今也聽不太懂純正的天津話,但他知道『嘛事』是『什麼事』的意思。
作為『喜歡美食』的王大東,吃好的食物無疑會給他留下美好的回憶。
王大東說,每次來天津,朋友都會開車帶他到一家銅鍋的涮羊肉館子裡,雖然說不清楚路線,但王大東卻堅持說,在這家館子裡讓他吃到了最好吃的涮羊肉,特別是老板專門為他們包的羊肉西葫餡的餃子,更是美味無比。
王大東笑著向記者透露說,最近他和一位天津的事業伙伴正在計劃,在天津也辦一所餐飲學校,組織最好的師資力量,把餐飲管理經驗傳授給更多的人。
餐飲史記:
狗不理始創於公元1858年清朝咸豐年間,距今已有150年的歷史。
天津利順德大飯店始建於1863年。
耳朵眼炸糕起源於清光緒庚子年間(1892年)。
桂發祥十八街麻花始創於二十世紀初葉。
天津國民飯店由美國美豐洋行買辦李正卿出資,於1923年建造,是經營餐旅業的高級飯店,也是當時上流社會人員留宿和聚會的場所。
津門老字號『天津烤鴨店』原名『正陽春鴨子樓』,始建於1935年11月。
紅旗飯莊具有70餘年的歷史,前身為『同聚樓』。
1982年底,王大東的第一家中美合資的連鎖快餐店『敖奇』在天津勸業場開業。
天津南市食品街於1985年元旦建成開業。
1994年6月,第一家麥當勞餐廳在天津濱江道開業。
天津肯德基公司於1994年7月,在河西區南樓開設了第一家快餐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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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沒有腦子嗎?這樣的標題與實際內容相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