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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風餐露宿,終於到了北京。
昨天一早,一輛由殘疾人三輪車改裝成的『房車』停在北京兒童醫院門口。經歷五天的奔波,患有小兒麻痺癥的張永紅終於和妻子將女兒帶到北京。張永紅的女兒患『營養不良綜合征』,稍微一動便會骨折,張自駕改裝三輪,千裡赴京就是為了給女兒尋醫看病。
玻璃娃娃
張永紅的妻子崔迎從車廂裡取出輪椅,從駕駛室將張抱到輪椅上,女兒毛毛被張抱在懷裡,然後崔迎推著輪椅走進醫院大廳。
5天前,崔迎也是這樣將丈夫抱進駕駛室的。當時,他們帶著40個白面饃饃和一個暖水瓶,一家三口啟程進京。張永紅的家在陝西省延川縣的一個小村,距北京一千多公裡。張患有小兒麻痺癥,只能靠輪椅代步。幾年前,在街頭賣藝的張永紅與以擦鞋為業的崔迎相識,兩人艱難地走到了一起。
一年前,女兒毛毛出生。這個小生命為清貧的家庭帶來歡笑的同時也成為夫婦倆甜蜜的負擔——毛毛出生第二天左腿便骨折。出院後,只要稍不小心就會骨折。現在孩子一歲零三個月,已經因為經常性骨折多次住院。毛毛被村裡人稱為『玻璃娃娃』。
千裡苦旅
『每回骨折,孩子哭得全身都是紫的。』張永紅說。從村裡到縣城再到市裡,夫婦倆為孩子四處求醫,最後被一家市級醫院確診為營養不良綜合征。
村裡人勸他們把孩子送人,大山裡的孩子得了這病,怕是沒治了。張永紅抱著孩子發誓:『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就是爬我也要爬到北京去給孩子治病!』
為了省路費,張永紅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將家裡的殘疾人三輪車改裝成了多功能『房車』。焊上窗子和頂棚,把剎車、油門與方向盤改在同一個高度,這樣手腳並用,身高只有70厘米左右的張永紅便可以開動10倍於自己體重的三輪摩托車。
陝西老家、山西、河北、北京,說起一路上的奔波,張永紅紅了眼眶。山西省臨汾市與呂梁市之間有一大段的石子路,沒有人煙。『那天趕上刮大風,晚上睡在車上,又冷又害怕。』這段崎嶇不平的石子路,大約80公裡,一家三口整整走了一天。
走到呂梁市交城縣的時候,三輪車突然不動了。四周沒有修車鋪,一家三口困在路上。崔迎將丈夫從車上抱下來,張永紅拿著修車工具,前胸貼著地面,從車前到車後,爬著檢查車況。『車胎爆了。』他從車底下出來氣喘著說。崔迎哇地哭了。張永紅讓妻女在車上等著,自己坐著隨車攜帶的輪椅一點點往前挪,終於在三四公裡外找到了一家修車鋪。就這樣風餐露宿,前天下午,一家三口到了北京。
賣藝求醫
昨天上午,張永紅夫婦被醫院工作人員告知應該為小孩看神經科和骨科。
由於趕上節假日,這兩個科室均不接診。負責排隊掛號的工作人員得知他們的狀況做了相應安排,幫助毛毛今天盡早掛號就診。
『希望好心人幫幫我,我可以剪紙、吹嗩吶。』張永紅說,出門帶的1600元錢現在只剩下400元。自己將吹嗩吶時用的音箱隨三輪車從老家帶了過來,願意賣藝賺錢,回報社會上的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