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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關於『黑職介』問題的追蹤報道,引起各級勞動部門的高度重視。近日,記者調查發現,就業市場中又有『黑手』伸向大學生,恣意違反《勞動法》,鑽法律空子,發明所謂『29天無償實習』制度;更有甚者,設局假招聘,騙取各種費用。10多位大學生向本報反映的『KTV招聘欺詐』事件,就是其中一典型案例。
『這不是招聘,是詐騙』
4月2日,本報電子信箱收到一封求助信,多位應屆大學畢業生反映求職中遭詐騙。『我們每人被騙走了350元以上,並被公司授意向經理交紅包。希望得到媒體幫助,將被騙錢財追回。』
在信中,來自南開大學高自考、天津城建學院、天津農學院的多名學子反映:『從3月27日起,我們注意到在包括智聯網、職友集網、我搜網等招聘網站和天津火車站附近都出現了這樣一條招聘信息,某俱樂部自稱是一家專業從事酒店服務的集團公司,目前在天津設有多個分公司,是一家集KTV、BAR、DISCO、NIGHT、CLUB等於一身的新概念大型綜合酒吧。現在就禮儀、迎賓、領舞、模特、經理助理、旅游助理、文員等10多個職位進行招聘。』
女學生胡某3月29日和同學一起來到這家位於廣東路附近的俱樂部,應聘經理助理。『很奇怪,接待的於小姐當即就決定錄用我們了,並說每月2500元工資,之後要求我們每人交300元服裝費。我同學當時便交了,我想了一天後也把錢交了。交錢之後,一個女工作人員進來給我們講娛樂業的潛規則,每個新員工都要給經理「意思意思」,說我們是學生,可以一起包個666或999元的紅包給經理。見我們沒理會,她便寫了一個地址讓我們去培訓3至7天,地址是和平區大沽路附近的一家KTV。到了那裡,一位姓肖的經理張嘴就要我們交50元辦工作證,猶豫之後,我們將錢交齊。
這兩次交錢都沒有開具任何證明,我們感覺可能上了「賊船」。4月1日下午1點,我們又趕到公司,經理要我們去一個包間裡等候培訓,誰知一等等到晚上6點下班,卻什麼培訓也沒有。找經理理論,卻被擋在門外。問為什麼不開票,他們只說「不用開票」,別的一概不答。在包間等候期間,陸續進來很多和我們一樣的受騙者,有的甚至被扣押了手機,還有乾了幾天被勒索錢財不成不讓工作的。一些受騙學生提出辭職要求退還服裝費300元也被拒絕……通過法律諮詢,我們了解到,收取服裝費和工作證費用違反了新《勞動法》,但手頭的主要物證只有他們發的工作證,我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案』與『非案』成為難題
記者接反映後與市勞動監察總隊取得聯系,引起高度重視。『這是一個新動向,應高度警惕。盡管按照新的《勞動法》和《勞動合同法》,應屆大學生在簽訂勞動合同之前,不屬於勞動者范疇,依法維權存在非常大的難度。但是,誰都知道大學生就業是大事,這個市場需要呵護和淨化,我們立即會同河西、和平勞動監察科一同進行調查。』有關負責人當即表示。
和平的調查,在本報收到『求助信』之前即已開始。『之前已接到2個電話投訴,我們初步調查結果顯示,這看上去更像是由7家娛樂場所共同設計的一個騙局。這7家娛樂場所,有的叫KTV,有的叫商務會館,有的叫賓館,其本質都是一樣的。在和平有3家,包括投訴人所述大沽路附近的一家,另2家分別在河北路和甘肅路附近,2家在河西,包括投訴人所述的俱樂部,還有2家在河東天津站後廣場和六緯路附近。這7家娛樂場所的經營者都來自東北,彼此間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存在「互相介紹應聘者、共同牟利」的可能。根據我們多次調查,位於和平的3家因為城市道路改造等因素,生意十分清淡,按常理說不存在大規模招聘的可能。之所以說「像是」一個騙局,因為我們是執法部門,投訴人手中沒有足夠證據,現在我們調查獲取的信息也無法證實這一定是行騙。』和平勞動監察科科長周炯說。
令執法者『進退兩難』的是,調查中3家KTV均否認有收錢欺詐一事,現有證據不足。『按法律,這種情況屬於《民法》范疇,換言之,學生可以到法院直接起訴KTV,但這對應屆大學生而言,有點難以成行。即使是打官司,他們現在手頭的證據也是極度缺乏,所以我們不想放棄,我們還在努力……案與非案,如何立案,都是難題,或許可以求助於公安部門。』
記者隨後來到公安和平分局。和平經偵支隊一位負責人聽完情況並查看現有證據後表示:『沒有簽訂合同的情況下,經偵肯定是無法立案受理。司法解釋3人為眾,最好的辦法是,由3位以上有相同經歷的大學生共同到派出所報案,共同舉證,口頭指認其涉嫌利用招聘進行詐騙。如果能立案偵查,我們肯定全力協助,即使招聘方耍手段突然撤離,也要一追到底。』
齊心協力服務大學生就業
『這幾家娛樂場所一直在我們的視線之內。治安問題我們要管好,也要嚴防有人繼續陷入迷局。不說別的,投訴人所指大沽路附近的那家KTV,前不久剛曝出員工假借招聘,以「試活」為名侮辱應聘者的丑劇。希望前去應聘的大學生提高警惕。』和平分局相關部門負責人說。
投訴所指位於河西廣東路的俱樂部,經調查終於取得突破。該俱樂部負責人在多人證詞面前,承認收取了工服押金,屬於違反勞動法的行為。『我們同樣存在執法權等問題,調查取證的過程很艱難。4月27日,3名投訴學生拿到了先期交付的押金。該俱樂部負責人還做出書面保證,不再違法收費,如果再有投訴者,他們同樣會予以退還。』河西勞動監察科科長秘林說。
至此,勞動部門全力追查的『KTV聯合招聘』迷局,有了階段性戰果——不管『欺詐』與否,幾家娛樂場所目前已停止了『聯合招聘』,『金盆洗手』了。
『大學生的就業面在加寬,以前服務業是很少涉足的。一般人在娛樂場所通過張貼小廣告等模式進行招聘時,都會有基本的判斷,並有自己的立場。涉世不深的大學生看到一些網上用人信息或貌似正規的招聘模式,往往放松警惕,這個案例給我們敲響了警鍾。作為勞動執法部門,服務大學生就業義不容辭。我們首先要提醒學生應對各種招聘時保持警惕,一般工作前不會交納任何費用,即使交費,也應該有蓋有公章的正規票據為證。比如此案,學生手上有的只是個人簽名的白條,從法律上說這很大程度上應歸《民法》范疇,即個人起訴。那樣,維權會變得更艱難。』追蹤此案的勞動監察部門多位負責人這樣表示。
記者另外獲悉,河西勞動監察部門一直將淨化大學生就業市場作為首要任務之一,前不久連續破獲兩起案件。『都是剛工作不久的大學生。單位其實效益都沒問題,就是想渾水摸魚,一個欠8000多元工資死活不給,一個在女學生懷孕的情況下將對方開除,最後都做出了應有的賠償。這種居心叵測的「黑手」同樣值得我們警惕。』秘林介紹說。
此外,一些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的公司,尤其是服務業、娛樂業,都在千方百計招納實習生,然後無償使用29天後將對方開除,或者乾脆『卷包燴』。目前,勞動部門和公安部門都已介入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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