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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小華與父親在商量創作
原因父母要她幫忙完成《千龍千鳳圖》,命令不許談戀愛
糾結自己如籠中鳥,沒有個人空間;父母執著又清苦,無法抗命
爭議上一輩的追求和夢想,有必要以犧牲子女的幸福為代價?
『等千龍千鳳圖繪制成功,你就可以戀愛了。』這是曹小華的父母對她提出的要求。昨日,22歲的曹小華粗略地估算了下,按父母的要求,她要到25歲纔可以戀愛——之前,她無奈放棄了13次戀愛機會。
曹小華的父母都是農民畫家,近幾年將全部心血耗在《千龍千鳳圖》上。為了畫作能早日完成,父母對她提出了如此要求。
一邊是父母之命難違,一邊是自己人生受困,曹小華很矛盾。
黃了 第十三次戀愛破滅7日晚,曹小華通過QQ告訴記者,她的第13次戀愛又『黃』了。但她高興地說,雖然不能戀愛了,但對方答應成為她的好朋友。『畫畫太累了,想找個朋友聊聊天。』曹小華說,她巴不得那個灰色的頭像馬上變色、跳動起來。
這個『男友』認識一個月了。那天,曹小華像出籠的小鳥,難得飛出去一次。在兩路一家酒吧,她很幸運地認識了李波。兩人彼此交換了手機號碼和QQ號,聊得很投機。
李波好幾次邀約曹小華出去耍,可都她都因繪畫抽不開身,更怕見面後李波捅破那層紙——提出交往要求。
最近,曹小華有15天沒出門了,每次她提出出去耍,父母都要阻攔,責怪她只知道耍朋友,沒有事業心。她更不敢提李波在追她的事,李波家裡不寬裕,父母知道後又會以聘禮來阻攔。
兩人只好在電話和QQ上聯系,李波果然表白了,要和她建立戀愛關系。『這是沒得結果的愛慕。』曹小華知道戀愛不能只是在電話和網絡上談的,最終還是拒絕了李波,放棄了第13次戀愛機會。
執著 父母癡迷上龍鳳圖為什麼不敢大膽戀愛呢?這還得從曹小華父母說起。
曹小華老家在渝北區大盛鎮天險洞村,現居住在兩路龍昇街140號。47歲的父親曹術是當地小有名氣的農民畫家,自幼家境貧寒,只讀過8冊書。曹術從小癡迷繪畫,小時靠樹枝、石子在地上練習。12歲那年,他聽說長壽有一個繪畫高人,於是靠捉黃鱔掙錢買筆買紙,再翻山越嶺前去拜師學藝。
30多年的藝術追尋,曹術不但繪畫技藝突飛猛進,還學會了根雕、木雕和人體文身藝術。曹小華的母親林雨梅夫唱婦隨,也喜歡上繪畫。
2005年,曹術夫婦開始創作《百龍圖》:繪制出100張形態各異的龍迎接奧運會。為創作《百龍圖》,夫妻倆節衣縮食,有時身無分文,曹術還要到街頭當『棒棒』,或去工地提灰桶,掙錢維持創作。在家庭經濟異常窘困的情況下,曹小華念完高二也輟學回家,正好成了父母創作《百龍圖》的幫手。
2008年6月,《百龍圖》問世,曹術四處『化緣』湊集資金。7月3日,一場以『百龍歡騰迎奧運』為主題的畫展在渝北區綠夢廣場舉辦。
『畫龍畫鳳成了他們畢生追求!』《百龍圖》問世,極大地激發了曹術夫婦的興趣。曹小華說,現在父親正著手繪畫《百鳳圖》迎接建國60周年;他還打算為渝北區幾十條含『龍』字的道路塑造有龍的標志性建築;最讓曹小華不解的是,父母打算繪制《千龍千鳳圖》,並要求她暫時不要談婚論嫁,等畫完千龍千鳳再處理婚事不遲。曹小華記得,從她12歲起,父親就在開始琢磨創作千龍千鳳圖的事情。
反抗 雙親威脅斷絕關系為了《千龍千鳳圖》,曹小華的初戀也因此無疾而終。
男友重大畢業,也是學繪畫的。曹小華與他戀愛兩年了,感情很好,卻遭到父母反對。為阻止他們戀愛,讓曹小華潛心繪畫,母親提出讓曹小華的男友拿8萬元聘禮,結果貧窮的男友只好知難而退。
『每次都那樣,一談就是定金。』曹小華說有很多人追求她,但13次戀愛都因父母的阻攔『黃』了。
如今,曹小華幾乎成天足不出戶,早晨六七點起床,凌晨一兩點入睡,生活完全亂了套:睡了起來畫,畫累了倒下睡。守著畫紙繪圖,折騰得腰酸背痛;看著電腦屏幕設計,眼睛發脹冒金星。
畫畫很累,現在戀愛也談不了。曹小華說,有很多人追求她,但她都不敢答應——每次提出戀愛的事情,父母都以斷絕關系相威脅,不要她了,結果她只好放棄。
糾結 除了矛盾還是矛盾繪制《千龍千鳳圖》耽擱的不僅僅是愛情,很多朋友也因為難得見她一面而疏遠了,有的甚至失去聯系。曹小華最大的心願是能考上外語學院,然後出國深造,但現在輟學了,還被耗在《千龍千鳳圖》裡,『一切都不可能了。』
『年輕人要有事業心。』父親曹術認為,中國人自稱龍的傳人,炎黃子孫,對龍應該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女兒的屬相也屬龍,用手中的筆來描繪龍、贊美龍,本就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曹術說,千龍千鳳圖是夫妻畢生的追求和夢想,更希望女兒能將此發揚光大。母親林雨梅告訴記者,丈夫起草圖、自己負責涂繪、女兒除了涂繪還負責電腦設計和文字工作,缺了誰都不得行。
『纔繪制350張龍鳳圖。』曹小華估算,按目前進度,千龍千鳳圖要3年後纔能完成,那時她已25歲了。她考慮過逃避,但想起父母憑借一筆一畫掙錢養育了自己又割捨不下;在沒錢買畫紙和繳房租時,父親還要出去當『棒棒』,下力氣活掙錢;母親毫無怨言地守在家裡用心繪畫,曹小華又被父母這種甘受清貧的執著精神所感動。
曹小華說,她現在常處在矛盾之中。
(出於保護當事人隱私,本文人物名字皆系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