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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梯一麻將館,醒目位置貼出了招聘員工的廣告。
你的月薪1500工作就是打麻將
最近,一些茶館的招聘很誘人。然而,知情者稱,豐厚月薪背後暗藏著機關……
打麻將也是職業、而且月薪一兩千元?你沒聽錯!這就是茶館裡面的『麻托』。
最近,一些茶館紛紛隱晦地打出應聘『麻托』的招牌——只要你癡迷麻將,麻癮成性,就可立刻上崗。據了解,渝中區十八梯、厚慈街、下回水溝、守備街一帶近20家茶館,每家都有2到5個不等的『麻托』。
但知情人士透露,『麻托』的月薪暗藏風險,且『麻托』牌打大了可能違法,遭遇勞動糾紛也不能受到保護。
奇怪招聘
僱人專門打麻將
昨日,劉先生到渝中區南紀門勞務市場找工作,經過十八梯時發現一無名茶館在門口打出招工的招牌。『來工作需要我做什麼?』劉先生上前詢問,茶館老伴的回答讓他大吃一驚:『打麻將。』
打麻將成了工作?工資如何算?老板怎麼賺錢?工作有沒有保障?昨日,記者帶著這些疑問進行了一番打探。
記者來到劉先生詢問的茶館——十八梯46號旁。這是一間用彩鋼板在人行道上延伸搭建的茶館,40多平方米的房間內擺放了10張機麻。門口掛著的黑板上寫著『招聘用工人員』,裡面兩桌機麻正打得熱火朝天。
『那個人就是專職打麻將的。』順著劉先生指的方向,記者看到一女士面色泛黃、眼睛浮腫,神色疲憊。
常三缺一
『麻托』湊角拉生意
『來應聘嗎?』見記者向內張望,坐在門口的茶館老板熱情地問。記者稱想了解一下,老板立刻介紹起來,『在這裡工作,就是專門打麻將。』
『50元一天,一個月1500,輸贏算自己。』老板自我介紹姓劉,稱他的茶館已有5名專陪客人打牌的人,也就是『麻托』。『麻托』的職責是在缺『角』的時候陪打。
為何請人專職打麻將?劉老板稱,現麻將館競爭壓力也大,如客人來了3個,湊不齊一桌,客人可能轉身就走了,這時如果『麻托』就『裝角』,自然就有了一筆生意。如果過段時間有客來了,能湊齊一桌,『麻托』就『退打』,在一旁等候。而且遇客人有事,如上廁所、買菜、看病時,『麻托』也可頂上,不至於讓客人流失,『其實「麻托」是茶館提供的一種服務。』劉老板說到。
盈虧自負
『上崗』不簽合同
一般來說,『麻托』一天工作12個小時,早班是早上9點到晚上9點,晚班是晚上9點到第二天早上9點,但上班時間不十分固定,晚點來,下班時間相應推遲,一個月間沒安排專門的休息時間。因此,工作實行兩班倒,如果來不起,沒上班就沒錢。
劉老板喝了口水繼續說,陪客人打牌的金額由對方定,最大不超過10元,最小5元一底,輸贏都由自己承擔,如想工作可以立刻上崗,每個月工作10天以上纔能領錢。上崗前雙方口頭約定,不簽訂用工合同。『現在店裡人招得差不多了,想來就趕快。』劉老板催促道。
厚慈街108號旁也是一茶館,距劉老伴的茶館不到50米。茶館的老板姓李。李稱,他們月工資2000元起,每天工作12小時,全年無休,如果輸得多,還可預支工資,但最多不能多於月工資。『如輸得太多怎麼辦?』記者問到,李表示,他們茶館纔開張,沒出現過這樣的問題。
『輸太多肯定只能自己承擔。』坐在李老板店裡的男子說,打得大的,如四五十元一底的,一個月有4500元的工資,但輸起來不得了,有次他的朋友當『麻托』,打的是50元一底,一天就輸掉5000元,一個月的工資都沒了。
『麻托』說
輸再多,沒客人來也得頂起
『我去看病了,哪個來打一下。』昨日,劉老板的麻將館內,一中年女子衝著劉老板說到。此時,羅蓉立刻接上。過了10分鍾,又一位客人進來,羅蓉立刻讓位。羅蓉是劉老板的『麻托』,剛『參加工作』4天。
『幾個月前我在得意裝飾城工作。』羅蓉對記者說,當營業員時,晚上一下班就找朋友打通宵,整天精神狀態都很差。知道有陪人打麻將這工作後,想想又有錢賺,又滿足喜好,乾脆把工作辭了,專職打麻將。
『哪想到,第一天就輸掉400多。』羅蓉說,這幾天她纔把這裡的麻將摸熟了,沒繼續輸。
『長期打,輸贏不大。』羅蓉的同事餘勇工作一月,已小有經驗。他對記者透露,10元一底的輸贏最多幾百元,一個月來既滿足了喜好,又賺得家用,挺喜歡這樣的生活。『以前打過50元一底的,輸贏動輒上千,遭不住。』餘勇說,當『麻托』也得『敬業』。手氣好時,客人來就得讓,運氣差時,就算輸再多,沒有客人來也得頂起。如碰到運氣太差的時候,就請假休息,但這幾天的收入就『泡湯』了。
『麻迷』說
月薪上千元是噱頭
一人1500元,劉老板說他的茶館有6個人,一個月就需9000元。茶館能賺這麼多錢?負擔這麼高的人工費?對於這樣的疑問,劉老板表示,這是商業機密,不能說。
『1500是喊價。』一位資深『麻迷』向記者透露了門道。該『麻迷』稱,陪打幾年前就有,那時是茶館的雜工代班,一個月就幾百元。
『發展到現在,纔有專門陪打的,但不可能天天上班。因為一天工作12個小時,有時上的是通宵,非常累人,一般人上20多天就已經很累了。』該『麻迷』透露,有時茶館生意不好,沒陪不算工錢,如算上運氣差請假的時間,一個月最多18天能領錢。因此,10元一底的「麻托」一個月收入很少上1000元。『如果碰到你手氣孬,打的又是大麻將,一回輸個幾百塊很正常。一個月算下來,有好大搞頭?』
『還有就是,劉老板沒有這麼多「麻托」,他在吹牛。因「麻托」工作十分不穩定,來的人幾乎是沒有固定工作的。』
說法
打大了違法
維權也很難
『麻托』專職賭博是否違法?對此,本報新聞律師團成員、冠忠律師事務所孫濟華律師認為。如果茶館取得工商營業執照,並有『棋牌娛樂』一項,『麻托』參與打牌是合法的。如無營業執照,『麻托』在不知道的情況下也不違法。但不能一概而論,因為如賭博金額太大就違反了2006年頒布的《重慶市查禁賭博條例》。該條例規定,賭博金額小於20元屬於正常娛樂,如大於20元就有金額較大、巨大、特大之分,分別處以罰款或拘留。
渝中區勞動局勞動監查大隊一工作人員提醒,『麻托』與茶館老板間沒有用工合同,茶館無營業執照,屬於個人經營,如出現拖欠工資的情況,勞動局難以介入幫其解決。
同時,厚慈街社區主任付蓉了解此事後十分詫異。她稱從沒聽說過『麻托』這樣的職業,只了解以前茶館裡幫人代打的,但也僅限於朋友之間。付蓉表示,社區將加強管理,防止居民大金額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