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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的元旦,對於王慧芳而言,與平時沒有什麼區別,她仍繼續着十三年來每天都要重複的事情:給“緣緣”穿衣吃飯,帶“緣緣”出去看病。
十三年前,王慧芳在自己的盒飯攤前撿到一個被親生母親遺棄的患嚴重腦癱的女嬰。十三年來,她把自己賣盒飯辛苦掙來的錢全部拿來給孩子治病。雖然幾乎“掛”在她身上長大的腦癱女兒還不曾清楚地叫一聲“媽媽”,但超越血緣的母女親情卻演繹了一段人世間博大無私的母愛傳奇。
54歲的王慧芳沒有享過一天“清福”,年紀越大反而越發操勞。已經13歲的女兒“緣緣”身子越來越重,人過中年的王慧芳跪在牀上給她穿一次衣服,就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孩子長高長胖了,我都老了,真怕以後扯不動孩子了。”嘴上說着,王慧芳彎下腰,又一次鼓起勁兒將身體僵硬的女兒搭在自己背上,步履沉重地揹着女兒出去看病。
自打丈夫於七八年前去世後,爲了方便背“緣緣”外出,王慧芳搬出曾經居住的六樓單元房,住進大直沽一間平房內。爲了照顧“緣緣”,王慧芳沒睡過一個囫圇覺,沒有吃過一頓熱乎飯。因爲每天要不停地清洗女兒尿溼的尿布和衣褲被褥,她的雙手已變得粗糙不堪。這些年來,她拿出自己下崗後賣盒飯辛苦掙來的全部積蓄,給女兒東奔西走地看病,而她這些年卻沒爲自己添置一件新衣服,家裏沒有一件像樣的傢俱,她自己有病都是扛着。
“緣緣”只有兩歲智商,但是依偎在媽媽身邊時她會露出滿足的笑容,“咿呀”地和王慧芳說話,高興時她還不斷地撕扯着王慧芳的頭髮。王慧芳說,有很多人不理解她付出這麼多到底圖的啥。她說:“誰家都有孩子,既然我看見了這個可憐的孩子,就說明她和我有緣分,我只希望自己這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媽能給她家的溫暖,讓她知道自己有媽疼。”
這些年,王慧芳雖然一直生活拮据,但當她聽說有和她“同命相憐”的姐妹時,還是不忘幫助她們。昨天,王慧芳眼含熱淚地告訴記者,她是最不合格的母親。原來,當年撿到腦癱女兒時,王慧芳自己的兒子正值中考,關鍵時期她卻沒能給兒子一點幫助和輔導,讓兒子與重點高中失之交臂。如今,一表人才、在某單位上班的兒子遲遲沒有對象,王慧芳愧疚地說:“兒子不但不嫌棄我們,還和我一起照顧緣緣,多難都沒有叫過苦,沒抱怨過,我對不起他……”(本報記者 殷 瑩 實習生 秦 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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