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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畫/盛哲
2月8日,武漢蔡甸街頭上演一起『天降財神』的鬧劇:一中年男子坐在奔馳車內,行車途中沿街向空中拋撒數萬元百元大鈔,引得眾市民瘋狂追車搶錢。據多位市民介紹,坐在奔馳車中的男子從蔡甸區漢陽大街中百倉儲門口開始撒錢,沿途經過新福路、樹藩大街,最後停在樹藩體育館前,沿途拋撒的路程足有1公裡。粗略估計,該男子在不到10分鍾的時間,撒了近10萬元。搶錢的市民約有上千人。(據2月10日《現代快報》報道)
這一幕似曾相識。去年5月22日,一應邀來訪的外籍球員在湖南湘西某地第一中學訪問時,因向圍觀的中學生拋撒人民幣,造成現場一度失控。現如今,同樣一幕在鄰省上演,只不過主角由外籍球員變成了國人。
在不勞而獲、不用背負任何危險成本的利益誘惑面前,很難保證人人皆可泰然視之,路不拾遺。僅就新聞披露內容來看,雖然那些錢是由車窗拋出來的,但並沒有表明此舉就鐵定是當事人出於行善。擺在眼前的現實是,生活中,因夫妻吵架等原因負氣撒錢現象屢見不鮮,當然哄搶者也不乏其人。表面上看,路人得到了實惠,但站在公德道義層面來看,這些錢的來路並不明朗,很難說這樣的舉動就一定正義,反倒更像是一種陡然被釋放的『惡』。
當然也不妨試著從撒錢者的視角加以想象,就算腰纏萬貫,富起來後有意反哺於社會,撒錢之舉確確實實發自肺腑,這樣的舉止也很值得商榷。姑且不論在街頭造成這樣的混亂場面平添安全隱患,以赤裸裸的金錢誘使公眾不惜放棄尊嚴,頓時釋放哄搶的歪惡之念,很難說不像是用金錢驅動公共道德的滑坡。
曾記得有這麼個西方故事。一位老太太有意救助街頭的那些失業者,於是特請他們幫助把房屋旁邊的一堆磚頭搬到房屋後面。又一次,她讓另一撥有意被施救對象再將磚頭搬回原來的地方。幾輪下來,每輪施救者每搬一次,均得到她付出的報酬,事實上老太太並沒有收獲什麼,但對被救助對象而言,他們得到的這些錢是因為自己付出了勞動,勞動讓他們感受到了應有的尊嚴。
這倒不是說做慈善就一定要讓被救助者付出什麼勞動,而是理性的慈善並不是居高臨下的頤指氣使,更不是借此滿足自己審丑的陰暗心理。給被救助者以尊嚴,這不僅是健康慈善理念的應有之義,更是激發被救助者樂觀向上的重要動力。從這層意義上講,那位在街頭撒錢者,即便是真的行善,為何不能給受助者以必要的尊嚴,這應當是最應引人反思之處。(幾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