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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父親季羡林季承著 新星出版社2010年4月
生活中的季羡林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如何看待季羡林先生的婚姻悲劇?季羡林先生晚年和季承父子13年不得相見的人倫悲劇是怎麼造成的?就這些問題,季承接受了本報采訪,並透露,季羡林遺產風波至今還沒有處理好,北京大學還沒有把季老的字畫還回來。季承首度披露季羡林當年留學德國的一段鮮為人知的戀情細節,稱那是一個令人扼腕的愛情悲劇。
孤獨、寂寞、吝嗇、無情
季承眼中的父親
季羡林先生雖已辭世,但種種是是非非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在外界的種種猜測之下,作為季老的獨子季承終於無法再緘其口,他整理季老遺物,追憶往昔恩怨,歷時一年多寫成《我和父親季羡林》。書中有四十餘幅未公開過的珍貴照片,用二十萬字的篇幅歷數季老的人文情懷和家族小史:痛苦無奈的包辦婚姻,美好纏綿的德國戀人,艱難迷惘的『文革』歲月,撲朔迷離的父子恩怨,匪夷所思的文物失竊以及與溫總理的友誼和巴利文的一世情緣……
季承在此書中顛覆了被社會塑造的『大師』的完美形象。有看過書的人表示,季承『還原了一幕幕詩意後面的血淚,真實得近乎殘忍』。在季承筆下,季羡林是一個『有國無家』的人,一個孤獨、寂寞、吝嗇、無情的文人。季承日前在成都書博會上說:『這本書一出來,就引起了很多爭議,有人罵我。』不過,雖然父子間有過矛盾和隔膜,卻並未消磨掉季承對父親的愛,季承坦言:『這就是血緣,沒辦法的。他是我父親,我是他兒子。』
有人批評季承拿父親的歷史當搖錢樹,並指責季承『不孝』。季承接受記者采訪時坦言:『父親對家庭的關心較少,這不能不說是一種缺憾,但對天纔不能要求太多,他的精力都放在研究學問上了。一個天纔,是社會的財富,但卻是家庭的災難。』季承說,『在外人看來,父親是「國寶」級的學者,但在家人眼裡,父親是個很怪的人,內向又孤僻,對家人冷淡得都不像一家人。』
季承曾與父親季羡林13年隔絕來往。回憶起見面的那一幕,季承描述道:『我立刻走上前去,在小桌前向父親磕了三個頭,然後我走近小桌旁的椅子,未敢就座,說:「爸爸我給您請罪來了。」接著,我聽到13年來父親的第一句話:「你何罪之有啊,這些年,何嘗不是天天想念呀。」』
與父親完全隔絕13年的原因,季承寫得很模糊,只說在母親逝世前5天,父子關系突然惡化,直到父親去世的前八個月,兩個人纔冰釋前嫌。小孫子的出世也為季羡林先生帶來了不少世俗的快樂。季承表示,雖然父親對家庭關心較少,但作為學者,他是一個天纔,而現在他感到最大的難處,是如何傳承父親的精神和文化遺產。
對話季承:父母的婚姻是悲劇
廣州日報:您如何評價您的父親季羡林先生?您在家裡是稱呼他爸爸還是季先生?
季承:我在家裡還是稱他爸爸,雖然叫得有點別扭。他是一個有成就的學者,是一個愛國者,他沈醉於學問,對家庭的事管得比較少,只有在他去世前這八個月,我們父子重新見面,父親纔更多地過問家庭和親屬的事。
廣州日報:您在如此正式的發布會上首次披露季羡林先生青年時代的一段戀情,您覺得這對季羡林先生是否會有負面的影響?
季承:父親和他在德國歌廷根的房東的女兒加姆紮德有一段戀情,這在父親的留學日記中有詳細的記載。網上方舟子說香港記者采訪加姆紮德,她說跟我父親季羡林不熟,可是內地記者也訪問過她,她房間裡就擺著當年給我父親打博士論文的打印機。父親上世紀80年代訪問德國時還去老地方探訪她,可惜沒見到。我覺得父母親的婚姻是一個悲劇,可父親這樣做,也是做出了很大的犧牲。
廣州日報:大家很關注季羡林先生遺產的去向,請您談一談,有什麼打算?
季承:原來失竊的大部分圖書已追回,至於其他的書畫等收藏,還在北大保存,目前尚未有具體方案。
婚姻不幸德國邂逅戀情
季承在書中披露了季羡林婚姻不幸。季承在書中披露,季承將父親的性格缺陷歸結於年輕時所受的創傷??從小寄居在叔父家,寄人籬下;包辦婚姻讓他娶了不愛的女人,但又沒有勇氣拒絕。當季羡林回到北京後,季承姐弟曾提出把母親從濟南接來一起住時,季羡林只很冷淡地說了一句:『我和你媽沒有感情。』
對於父親既不滿母親但又容忍自己的婚姻,季承認為父親是為了求『仁』,也是同樣原因,季羡林拒絕了一生中唯一一次真正的愛情,那也是一段『婚外戀』。季羡林在德國留學期間認識了房東女兒、德國姑娘伊姆加德,伊姆加德為季羡林的論文打字,並從此開始度過了一段『熱戀的時光』。最後,因為背負對祖國和家庭的責任,季羡林選擇了回國,伊姆加德則終生未嫁。當有記者提出這段感情真實性到底有多大時,季承表示:『上世紀80年代的時候父親去德國,專門去拜訪過,當時一樓的鄰居說沒這個人,其實她就住在二樓,就這樣兩人錯過了。後來內地也有記者去德國,找到了伊姆加德寫給季羡林的信。』
對季羡林的選擇,他的弟子卞毓方表示:『那個時代不同,他們的選擇,我們無從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