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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要內容:我不想問韓惠,這樣算不算是對她男友的一種背叛。再次見到韓惠,是在三天後,她來房間收拾東西,面無表情。2005年的夏天,韓惠最終隨她男友一起去了北京。韓惠對這段感情的定義,讓我又一次對愛情徹底地失望。 |
失戀的日子,她出現在我房間的次數多了起來
2004年的冬天對於我是個無比殘酷的季節。和我在一起同居了3年多的女友突然不辭而別。後來我竟從她的好友那裡得知,她和一位男同事私奔了。他們其實已經相戀半年,而我卻一直被蒙在鼓裡,那些日子,我一蹶不振,萎靡、頹廢,甚至對工作也失去信心。
請了一周的假,我將自己關在那間暗無天日的出租屋裡,不惜用自殘的方式懲罰自己的癡情。整個房間裡凌亂不堪,煙灰缸裡的煙頭堆得像小山,地板上滿是丟棄的啤酒罐、煙盒,有時我從夢中醒來,甚至分不清是白天黑晝。
我的隔壁住著一個叫韓惠的四川女孩。她在一家公司做文員,已和我做了很久的鄰居,每次她在過道裡碰到我和女友,總是笑著和我們點點頭,亮亮的眸子裡,有一絲羡慕的神情。聽女友說,韓惠有個很帥的男友,幾個月前被單位調去了北京,兩個人現在只能做網絡情人。
那天夜裡,也許是我的動靜太大,吵醒了她。她第一次推門進了我的房間,我當時已醉得一塌糊涂,只記得她吃力地扶我去洗手間,讓我一吐為快。第二天等我醒來的時候,屋裡已被她收拾得整整齊齊,陽臺上晾著我積聚了幾天的髒衣服和被褥,我傻傻地站在房子中央,那是很多天來,心頭湧起的第一絲暖意。
可我依然無法從過去的傷痛中蘇醒。上班以後,我每天晚上窩在家裡,性格變得沈悶而抑郁。韓惠出現在我房間裡的次數漸漸多了起來,她說,你不能再這樣下去。我每次都是點頭,可生活頹廢依舊。幾年的愛和投入,對於一個曾經視對方如生命的男人,那種背叛的傷痛,不是短暫的時光可以醫治的。
也許是我的現狀讓她觸景傷情,也許是出於一種同情或憐憫,韓惠後來不再勸說我什麼,而是陪我一起喝酒一起唱那些哀傷的情歌,陪著我坐在樓頂上看著遠處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偶爾借她瘦小的肩膀讓我靠一下。
我在不自覺中依賴這種關系,迷戀她的身體有天晚上,韓惠來到我房間的時候,我剛從酒吧回來,衣服鞋也沒脫,就一頭倒在床上。她坐在我身邊,輕輕地為我脫掉鞋。我說,謝謝你。她轉過身來,眼裡竟噙著淚水,她拉住我垂落在床邊的手說,你知道嗎,你這樣我有多難受嗎?我輕輕擁她入懷,她就那樣將頭貼在我的胸口,那種久違的溫暖,在一瞬間點燃了我壓抑已久的激情。我摸索著吻住她的脣,我以為會太唐突,可她卻極力迎合著我,甚至將她的手臂緊緊地纏繞住我的脖子。
就在那張曾經盛載著幾年愛情的雙人床上,我和另一個女孩有了肌膚之親。當一切平息下來,我和韓惠面對面躺著,誰也沒說話。說不清是一種什麼心理,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也許這一切本不該發生,她畢竟是有男友的。而韓惠只是將頭枕著我的胳臂,有些疲倦地閉著眼睛。
我不想問韓惠,這樣算不算是對她男友的一種背叛。那個男人,畢竟遠離我們這個小小的世界。而韓惠似乎也有意回避著關於我和她之外的話題。
我以為這樣的一種關系,因為無法承載愛,承載未來,所以會帶給彼此更多的放松。可兩個月後,我卻發現,我已在不知不覺中開始依賴這種關系,迷戀她的身體。當我意識到這種感覺越來越沈溺時,我開始擔心自己,因為我害怕這種感情,並不是韓惠所需要的。她房間大大小小的鏡框裡,還一直掛著她和男友的親密照片,而且每次在我和她親密的瞬間,我都覺得有一雙鋒利的眼睛在盯著我。
她對這段感情的定義,讓我對愛情徹底失望可我擔心的事始終還是發生了。有一天晚上,韓惠和我躺在床上的時候,聽到隔壁的房間有些聲響,還沒等我起身去看,一張冷冷的男人面孔已出現在窗口。看到韓惠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我明白了那個男人的身份。門沒鎖,他就那樣騰地踢開門,站在門口,冷笑著說,韓惠,我給你點面子,你給我穿好衣服出來!我試圖攔住她,可韓惠還是隨他進了隔壁的房間。我怔在那裡,半晌,我飛奔出去,拼命去敲她的門,可我只聽到韓惠帶著哭腔的吼聲:『不用你管,這是我和他的事!』
後來,他們是怎麼樣的結果,我無從知道,因為隔壁整個晚上都平靜得讓我窒息。我呆坐在床上,整整一夜。其實,那個時刻,我多想站在韓惠的身邊,告訴她我愛她,我想成為她的一種依靠,她的身邊不該還保留那個蓄意勘察她的男人的位置。第二天,我試圖找到韓惠,可等我去敲門的時候,纔發現她的門已上了鎖。他們半夜就已離開了那裡。
再次見到韓惠,是在三天後,她來房間收拾東西,面無表情。我一直跟在她身後,我說,我愛你!你可以不走嗎?她就那樣平靜地轉過身,看著我說,我們是不可能的,他已經原諒了我,我不能再對不起他!我想追問她,那我們之前算什麼?可話到嘴邊,我卻咽了下去,因為那一刻,我纔發覺,遭受過一次情感挫折的我,已脆弱得不堪一擊。
2005年的夏天,韓惠最終隨她男友一起去了北京。她到北京後曾給我發過一條短信,信上說,我和你,本是雨天爬進了同一個瓶子的蝸牛,在一個狹窄的空間裡因寂寞而相互為伴,天晴的時候,我們爬了出來,一個向東,一個向西。再不可能相逢在一起。
韓惠對這段感情的定義,讓我又一次對愛情徹底地失望。那一句,再不可能,讓我感到女人的絕情。女人為什麼都是那麼諱莫如深?可我對韓惠,卻沒有恨,不管她對那段感情是如何定義,她畢竟在我最頹廢無助的時候,給了我一場身體的救助。即便,是身負著背叛的名義。而我,卻真正地愛上了她,甚至想過,就那樣愛她一輩子。
當再次與她相逢,我的感情已無法承受也許很多愛開始都是茫然的,只是到了分離的關頭,纔知道結局的重要。2006年的冬天很快來臨了,我常常一個人裹著風衣走在並不寒冷的海口街頭,看路上行色匆匆的人群擦肩而過,那個時候,我的內心有難得的平靜。
也就在這個冬天,韓惠忽然從北京來到了海口。那時,我已搬了新居,她通過電話聯系上了我,約我在她住宿的酒店見面。她說,她已和男友分手,她的聲音裡帶著些許淒然,又帶著些許渴望。
我去了她住的酒店。一年多的時間沒見,她換了種發型,濃密的卷發間,更襯出她那張小巧而蒼白的臉。我們不可遏止地相擁在一起,她的小手依然熟悉地纏繞在我的脖子上,有親密的感覺一閃而過。只是一切過後,當我們平躺在床上,彼此心裡都有一種莫名的掙紮。
她沈默良久,說,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知該怎麼回答她,只是用手輕撫她的額頭,說,睡吧。她似乎真的很疲倦,不一會,便在我的臂彎裡沈沈地睡去。
我輕輕抽出已麻木的手臂,將她的頭放在枕頭上,為她蓋好被子,而後,我離開了酒店。我知道我深夜的離開對於韓惠意味著什麼,她不會不明白。只是,我的感情再無法承受她的歸來,即使我那麼真實地渴望和她在一起,但她曾經為那段感情所下的定義,我卻一直無法忘懷。
我不想,讓再次的相逢,又成為一場寂寞的相伴。